“席善!”幕西山刚叫出这人的名字,席善手上就翻出黑雾,想要解决掉压在他身上的大块头,幕西山立刻握住席善的手腕,阻止他攻击。自打知道席善曾是西蒙,他就笃定这人不会伤害他。最上面的壮汉嗷嗷直叫,想爬起来走人,这时冒出一堆警察,领头的那人指着他们说道:
“我就说怎么能一直往这边逃,原来还有同伙接应!给我抓起来!通通抓起来!”看那俩人的装扮就不像好人。
席善被绷带遮住的脸上阴沉一片,幕西山没看到他的表情,却看到席善手指微动,是发动异能的举动,幕西山冲动之下直接握住了席善的手掌。席善动作微微一窒,就在这时,三个异能者专用的高级手铐铐住三人。被关押的路上,幕西山一直紧紧握住席善的手防止他发动异能。
等三人被关到地下监狱后,幕西山才松开手,想到现实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从圣书得到消息时,他以为是席善外出时留下的祸端,没想到席善到现在都没有回到蒋麒体内,幕西山皱眉一算,竟然有十天多,看着席善的目光充满探究……为什么席善脱离蒋麒的时间突然变长了,想到之前席善离开时的情况……难道是席善力量变强了?
幕西山越深想面色越严肃,视线紧紧缠绕着席善。席善却没有搭理幕西山,转身走到铁栏边,对门外的狱警说,“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狱警立刻喷笑出声,“你是谁啊你,说叫就叫!没闹清你现在的身份吧?!”
席善再次不悦地抬手,幕西山抬脚走过去,狱警看了看席善突然散发的气场也汗毛倒竖,瑟缩一下碧色嘴巴,颤抖的唇瓣隐隐流露出他也不知道因何而起的害怕。这时席善突然动作一停,慢吞吞地收回手,什么都没有做,狱警后怕地输出一口气,赶紧远离了这件牢房。
于此同时,刚到冰城的蒋麒发现脚下开始出现稀薄的影子,感应到席善就在附近,立刻派人查询。可直到深夜,那些稀薄的影子都未曾变浓……过去从影子再次浮出到回来只需几个小时,这才也可能更席善离开一样延长,可等到第二天席善仍未回来时,蒋麒想到:离开的时间增长一倍,但影子一夜未浓,数倍都不止,这并不合理。除非席善消耗了其他能量支撑,来拖延回来的时间。蒋麒猜测应该是那些黑色力量,席善这时应该很“虚弱”。
暗无天日的地下监狱里,监狱餐寒酸的像是馊水拌过的猪食,黑乎乎得看不出原料。两人瞟了一眼,谁也没动筷。宁愿饿着。只有剩下那个连累他们的狱友滋溜滋溜吃得动静很大,舔碗底的样子就像八百年没吃过食物。
提审时,品质恶劣的狱友自治逃不过,为了拖人下水“承认”他们两人是同伙。幕西山本就打算去探探试药一事,并未否认。席善否认了,但是其他两人的证词都有指控,再说,上头给每个人都增加了指标,最近急缺人送去实验,他们并不在乎真相,匆匆给几人定罪。
三人和同一批罪犯坐车被押送到南高丽,车子是封闭的,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连驾驶席都看不到。但上车前幕西山知道,开车的只是两个异能者,犯人中却又十数个异能者,却并未见有人抵抗,虽然手上都带着手铐,但并非没有一搏之力。
幕西山冲身边一个女犯人提出疑惑,对方先是靠在车壁上听了一会儿,确定两个充当司机的异能者正在聊天,这帮自视甚高的家伙估计没心思听犯人们的说话,女犯人这才放心地悄悄对幕西山说:“要是上车前还有逃跑的可能,坐上车还想着逃就是不要命!那开车的可是南高丽的异能者啊!”
南高丽的异能者怎么了?
女犯人奇怪他居然一无所知,继续解释道:“你不知道,全亚非大陆最出色的异能者全在南高丽……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秘法增长异能。自活死人被灭后,异能者的力量一日不如一日,在华夏五六级都是顶尖的人物。但南高丽听说连七八级的都不少呢……开车的这俩,两个都是五级。咱们全部异能者上去,还抵不过人家一个!”
幕西山点头,视线绕过司机,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却没有抓住。
长途让一车人都异常疲惫,开始还有人聊天吹牛,诉说犯罪“荣耀史”,这会儿一个个上下眼皮打架,睡得东倒西歪,所有人都像泥鳅一样缠在一起,唯有席善周围一片真空。即使席善不做什么,那快实体化的阴沉感却让人不敢靠近。
不知多久才到了地,南高丽地下研究所。
幕西山被警卫蒙上眼睛,手上锁着链子,被扯着往前走。他听脚步声,知道自己排在犯人队伍的最后,穿过比到地下监狱时更长的隧道,转乘电梯下行。
这时幕西山等人才被拆开眼罩,他站在最里面,旁边就是席善。
幕西山抬头看到阿拉伯数字挨个跳动:-1,-3,-5,-10……约莫过了一刻钟,从三十层开始就陆续有犯人被带着走出电梯,前面的犯人一个个减少,直到第五十多层,电梯才终于停下,幕西山和席善跟着其他五位犯人一同走出。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接手了警卫的工作,带着七人往里面走。周围的墙颜色惨白,寡淡得一如研究人员的脸色,单调得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表情,刻板,严谨。走廊上有很多行色匆匆的白衣人,还有不少异能者,似乎实力都不弱的样子,从他们身上能看到与之前两个南高丽司机相仿,或者更胜一筹的自负感。
队伍里一个识货的犯人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低语道:“我靠!我好像看到一个似乎是九级的异能者!这怎么可能?!”
幕西山也顺着犯人的视线看去……在一个实验基地发现如此多优秀的异能者,这很不寻常。
“老实点!”白大褂用严厉的视线扫过几位犯人,转身走到编号七的门前,输入指纹。幕西山进门前还留意了门上的字:实验重地,闲人免进。
银白色的圆门滑向两边,犯人们跟着白大褂进去,入目就是一扇玻璃,而玻璃之中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鬼魅横行!
“天哪,这不可能!”一个反应极快的犯人转身拔腿就跑,被眼明手快的白大褂从兜里掏出激光枪一枪毙命,尸体在地板上徒劳地弹动两下,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软成一滩肉泥,一滩白肉中鲜血横流,蜿蜒到几人脚边。立刻有人白了脸,腿软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还有人恐惧到失禁,小声呜咽……犯人们以为试药,顾名思义就是吃药而已,一两次又死不了,谁都没想到现实居然是这样的!
有犯人嘴里喃喃道:“不不不……你们怎么可以留着这些怪物,该死的!你们这些恶魔!他们早该全部死光了!”
幕西山没有见过活死人,在场所有犯人都表现得疯癫惧怕,唯有他和席善静静看向玻璃,俯视着玻璃后的发生的事。是一个小广场大的深坑,约莫十米深,里面有成百上千个身体腐烂的“人形”,身上露着白骨吊着肉块,摇摇欲坠的腐肉像是会随着走动掉落下来,他们的已经面目全非,嘴角上残留血迹,呲出一口尖牙,像野兽一样围着活人分食。
活人濒死而超常的高分贝惨叫声划过隔音玻璃弹入观者耳中。
白大褂不为所动,自见面起,首次把目光放在几位犯人身上,一反之前的面无表情,露出阴森的笑容,用高丽话说了什么,几个犯人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玻璃旁的门,就赶忙收回视线,浑身抖得更加厉害。白大褂的意思估计是“进去”之类,看犯人们毫无动作,白大褂冷下脸,露出蛇一样阴狠的表情,在墙上一按,目光中不含一丝感情,就像眼前的人不是活生生的肉体,而是一堆白骨,森冷感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幕西山感到脚下一空,地板上突然多出许多滑倒,白大褂站在四角看着犯人们向下坠落,目中露出轻蔑……好像再说:一群蝼蚁,除了认命还有什么挣扎的必要?
幕西山突然意识到,那些腐烂的人形,就是本该在多年前灭绝的人间噩梦:
活死人。
幕西山突然想到,南高丽送出一批批受害者,不顾危险地圈养这些危险的活死人难道就是为了给异能者提供晶核,像圈养口粮一样对待这些怪物?异能者通过活死人脑中晶提升能力,而活死人也吞噬人类和同类进化,就像生物链的两端,可正,可逆。南高丽政府如此胆大?就不怕活死人反扑?
下到活死人坑里,那些行尸走肉立刻被新鲜血肉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
犯人们恐惧地大叫着,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跑,到头来却发现根本无处可逃,表情绝望,五大三粗的连环杀人犯都崩溃地嘶喊大哭,即使明知没用,还是一遍遍呐喊着“救命”,体弱的犯人很快就被涌来的活死人围上,一圈圈甩荡着腐肉的人形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使人寒毛直竖。
犯人中也有凶悍的,平日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生死关头克服了骨子里的恐惧,开始拼死一搏。别人的鲜血溅到幕西山的脸上,终于有活死人注意到幕西山的存在,开始包围幕西山。
可凑近了,活死人又纷纷停下脚步,耸着鼻子露出嫌弃。幕西山和其他人对于活死人就像素食与荤菜,情况与面对变异蚊子如出一辙,天赋血脉的木系生机如同摆在死人堆的顽固木头,散发出,干涩、枯燥、不讨喜的气息。
幕西山抬头仰视,冷眼看着白大褂在上面隔着玻璃居高临下地俯视几人,幕西山转身朝活死人靠拢。表情麻木的活死人围着幕西山转了几圈,嗅了嗅他脸上的血,张开嘴在他身上咬了几下,并没有咬破,顶多是把衣服咬得破破烂烂,活死人就不再进一步,疑惑地围着幕西山又看了看,伸舌头舔掉鲜美的血迹就厌恶地收回牙齿。那样子就跟人类在饭碗里吃到砂子一个表情。
白大褂这时终于离开,陆续有犯人遭到活死人的毒手。幕西山看了一样同样没受到活死人攻击的席善,选择一个不打眼的角落坐下,并没有出手营救的打算,如果是给她解惑的女犯人,他或许还愿意伸出援手。但是这几个陌生人,在车上都猖狂地交流过犯罪历史,其恶劣程度简直死不足惜。
幕西山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仍然止不住出乎意料的感觉。
历史上记载,灾难纪年末期,为了控制丧尸,亚非合资投射无数高科技炮弹摧毁重灾城市,派大量士兵围剿漏网之鱼,曾经还专门研究出活死人探测仪器。统一颁布了禁止包庇活死人的赶尽杀绝法令,但凡发现一律杀死,哪怕政府失势后为了自己的安危,各地势力也难得地抱团起来,严格执行,绝不姑息任何助纣为虐帮助活死人残害同胞的人,那些维护变成活死人亲人的异能者都被大量处死。最后一批丧尸在跨过华夏边界被罗刹围剿,谁都想不到居然有地方胆大包天地利用活死人谋利。
幕西山所了解的历史上没有“丧尸归来”的事件,如果不是隐瞒下来,就是……幕西山想到圣书上提起的魔族。
后世,魔族被封印在深渊中,活在另一个地下世界。当魔气蔓延后,其危害和活死人竟然异曲同工。
幕西山不停思索,不知是不是思考太久,等他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那些死去的犯人已经从地上爬起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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