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年秦家姑娘的为人处事大家都知道了，当初没被他逼死，可惜的是，即便秦家姑娘再好，也是无人敢娶了，其实自己那哥哥倒是对这秦知否很是上心，可惜现下看来只能是招赘婿了，她哥哥若是去当了赘婿，气死她老子固然也是可喜可贺，只不过更可惜的是，祁大人绝不会给这个机会~

    刚刚到府门口，下车见孟和在和玉家姨母说话，像是要出门的样子，玉家姨母见她下车笑着走过去：“我的儿，这样冷的天，你怎样都得身边多带几个人，这样出去，可是要我急坏了~”

    倒是看那玉笙寒面上已经挂不住了，三姑娘则是想赶紧进门，赶忙握住姨母的手：“多谢姨母关心，我是个爱疯跑的性子，平素野惯了，本是与秦家姐姐早约好去的，忘记禀告家里大人实在是我的过错~对了，我给舅母还有姨母买了鲜肉月饼，紧赶着回来就怕捂了盖子影响酥脆的口感，姨母先拿着，我进去给舅母请安了~”

    玉家姨母尴尬笑笑，把东西接过手，三姑娘提着食盒往里赶，玉笙寒便将人拦下：“妹妹，事还没说清，怕是就这样走了不好吧！”

    三姑娘勾起嘴角：“不知玉家表姐说的是什么事？”

    “入族谱，得房契！同样是国公外孙，妹妹养在公主膝下先头得了实惠，可是话也是要讲明白的，别人家挤破头，都做不了国公府嫡女，几代人拼杀，可想妹妹嘴里头甜有话骗着外祖母，是家底都给你了，也是瞒得好，是怕我们知道吗？”

    正好五姑娘也正好出来，听见这话，直直愣在原地，族谱，嫡女，地契？这是多好啊，做梦也想不着啊：“姐、、、、、、姐姐~”难怪，郑亲王就想着姐姐了，滇南王府再好，也只是雄踞一方，于国公府可是权倾朝野，族中几位叔伯也是武中要职，可不是玉家这种新晋比得上的~

    三姑娘笑道：“我怕谁知道呀？外祖父，祁家，还是姨母？”

    “你~”

    “公主府是高祖皇帝赐给女儿的，我外祖母说是要给我的母亲，自然地到了我手里，表姐的意思，高祖皇帝赐给女儿的宅子，该由皇室收回去是吗？”

    “强词夺理，外祖母没有儿子吗？没有活着的女儿吗？没有孙子吗？”

    三姑娘看着站在一边的姨母，不发一言，不说不对，也不说对，心中了然，彼时只觉没趣，外祖母一片慈爱到她们眼里便是贪图钱财，这话能是谁告诉她们，满府一家子，怕也只有那外祖父才会这般厌恶自己了：“贪恩太过的意思吗？”

    “就是！如果真是如此，外孙女也能分，不如拿出来舅舅母亲表哥我们都分一分好了~”

    五姑娘道：“对，对~”

    三姑娘回头浅笑，干你屁事：“是这个道理，不过可能和诸位都没什么关系~”三姑娘看门后一角袍角，方觉得更好笑了：“不过有件事，只有我们自家人知道，长公主，也就是我外祖母，多年前外祖父为一诸姓女子与外祖母写下和离书，外祖母为了求全，迟迟不允，过世前曾自嘲，一张纸困住自己一身，还是太过倔强的缘故，是以去世前凭着最后之力写下顾四月三字，死后未入皇家陵园也未葬入于家，说是来姨母也只能算是国公之女~”

    门后的那人身影立得笔直，想摆脱她，为此挣扎了一辈子，连她死了都不能感受到解脱了，突然听见她居然休了自己，可笑之余，又觉得万千世界，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奋斗的了，褚水英去了，她也去了，好像挣扎一世都成了笑话了，和离，太好笑了，数十年前写下时，她死活不肯，扬言除非两个人死了一个，否则这桩姻缘不会断了，其实他也明白的，彼时她所谓的爱情应该会被消耗的一点不剩了，只有恨意，想要困住他一辈子，还有为了她的孩子，有个和离的母亲，她的孩子们会被毁一世，于是执着到死的那天才放过他，也放过她自己，好像对于她所有的记忆不美好的太多，连她年轻时候的样子都不记得，长公主过分的美丽，一言一行便如画中一般，可他居然一点都不记得，她喜欢的不记得，她不喜欢的也不记得，可他是男人，妇人宅中的事，那个男人会记得，连同褚水英的喜好他也不知道，原来她所要的公平在这里得到实现了，这居然是他作为丈夫对她仅有的公平，唯一为她做过的，心中好像有一个大窟窿一般，怎么填都填不满了，她死前有没有想过再见自己一面，或许有，或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