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措不及防,绵延阴沉的云朵里像是储存了一个海洋。
冰冷的雨点打在人身上,激的汗毛直竖。
裴邺坤回到宿舍,边走边拧衣服,水哗啦啦的流一地,他抹了把脸倒吸一口气,真他妈冷。
他边脱衣服边拿手机看,果不其然,上面有李蔓十五分钟前的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微信,黏人的很,每天都掐着点找他。
裴邺坤把干毛巾挂脖子上,回拨过去。
李蔓在吃面,她说:“最近要下暴雨了,你注意保暖。”
“别提了,刚淋了一身。”
“洗澡了吗?喝杯热水。”
“等会就洗。”
李蔓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正式入职了。”
裴邺坤找换洗的衣物,手一顿,笑了两声,“不错啊,我家小笨蛋终于成为真正的老师了。”
陆北把胳膊伸在蒋城面前,用唇语说:看我的鸡皮疙瘩。
蒋城将手也一伸,回应道:你看我的。
李蔓说:“想你和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你刚刚在睡觉吗?”
“没呢,去填洞了。”裴邺坤去阳台上收衣服,顺带拉上门。
周金和蒋城捧着脸盆去浴室,见人走了,他对电话那头说:“什么时候让我填填你的洞?”他轻轻笑着,有点坏。
长臂一伸,他把衣服勾了下来。
李蔓拿筷子卷着面,有些糊了,她说:“等我安排一下,我来找你。”
他就是开开玩笑,逗逗她,裴邺坤说:“来什么来,不知道这段时间要下雨?好好在你那待着。”
李蔓低低的嗯了声,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见他,她很想见他,很想很想,哪怕只是当面说两句话。
“好了,我去冲澡,回头再聊,等会给你看看你男人的腹肌。”
李蔓:“我不想看。”
这人有毒的,时不时发一些他的自拍照和腹肌给她看,人长得俊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上镜,他自己拍的也不走心,每张照片都感觉奇奇怪怪的。
“你这女人就口是心非吧,明明喜欢得紧。”
“......”
......
隔了一周,星期五学校开秋季运动会,连带周末放三天。
李蔓在中午休息的空闲时间去蛋糕店订了个十二寸的蛋糕。
下午举行四百米接力赛的时候忽然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势渐大,操场上人越来越少,差不多四点的时候学校放学,这场运动会无疾而终。
李蔓回家换了身衣服去拿蛋糕。
去车站乘车的时候路过烤鸭店,她买了一只。
开往桐城北郊的公车行驶一半雨点忽然增大,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外面的世界模糊一片。
李蔓发他微信,问他在干什么。
裴邺坤刚从附近的乡村医生那里打完点滴,他没告诉李蔓前些天淋了雨坠了湖给弄发烧了,好在他体质强,吊了两天水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软。
他边回复李蔓边往宿舍走,往床上就是一躺,手背上的扎的针孔溢出一点血凝结成血痂。
蒋城正在拿锅煮泡面,问裴邺坤吃不吃。
他摆摆手,“没那胃口。”
陆北说:“给我来一碗。坤哥,从前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年到头都不见你生病,现在怎么那么娇贵?”
蒋城:“老了呗。”
裴邺坤:“你们俩崽子好意思说,他妈的那天叫你们多拿一套防护用具,新来的那两货什么德性又不是不知道,妈的,砍个树还能往下滚,像个废物一样,趁早回家喝奶去算了。”
当时在下暴雨,山坡泥滑,新来的一小伙没拽住树枝脚下一滑差点滚下去,底下是个湖,谁也不知道多深,裴邺坤眼疾手快拉住他,小伙子拽住了边上的一颗小树,他反倒没支撑住像滚雪球一样咚的就摔进了湖里,爬上来的时候一身的淤泥。
陆北想起当日的情形莫名觉得好笑,说:“那是,咱坤哥厉害,上岸的时候□□里还揣了一条鱼。”
蒋城克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裴邺坤手机响起来,是裴江的电话。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走廊接。
裴江说:“在干啥呢?今儿你生日,别忘了吃碗面。”
裴邺坤一算日子,是他阴历的生日,他老早就不过这些了,没什么意思,裴江倒是每年都记得,可裴邺坤对这些真不稀罕。
他说:“我妈祭日还记得几月几吗?”
“人走几十年了......”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裴邺坤说:“没事我先挂了。”
走廊的窗户有几乎玻璃碎了,漏着冷风,裴邺坤倚在墙边上,叹息一声随后回到屋里头取暖。
他头有点晕重,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枕边的手机亮了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