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署不是常设部门,只是随着科举考试的存在而存在。好比,今年有京试,那么雍畿的铜匦衙门就存在,里面任职的官员基本都是从翰林院和都察院临时调任过去的兼职。
“铜匦那边如何?”池宁是在和苏辂商量过后,特意给他活动到铜匦当掌事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要是不管他们怎么做,还是出现了科举舞弊,就可以提前得到内部消息。
“一切如常,我正准备过去。”苏辂不敢说太多,毕竟他们是在一个公开的场合。
池宁点点头:“用心做事,别给陛下丢人。”
“是。”
父子俩就这么又聊了几句,然后便大大方方地分开各走各的了。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是被人全程看在眼里的,根本不用担心传出什么离谱的风言风语。
等池宁回到东厂,看到又来找他跪着认错的许天赐,池宁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是他想岔了。
不是许桂谦虚,而是这有可能就是个阴谋。
就许天赐所言,他在得到家仆来报的许桂高中的消息时,也是差点心脏停跳,当下就想打孩子。不带这么骗人玩的。虽然很惊喜,但也是真的担心呀。结果,许天赐是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见到许桂,就已经先一步看到了来找许桂的王家大娘王诗。
王诗第一时间派人打听到了许桂高中的消息,之前有多担心,如今就有多激动。情难自禁,她还是觉得应该亲自来找许桂,当面恭喜。而这一回,也没有人再拦着王诗了。
结果,许桂在听到自己高中的消息后,却并不见开心,相反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跑。他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有心事,哪怕他极力掩饰,也还是被聪慧的王诗发现了端倪。
“是,发生了什么吗?”
王诗相信她与许桂之间的感情,思及等待放榜的这段时间里,许桂的反常,王诗很机敏地察觉到了什么。
“许郎,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对彼此坦诚,同舟共济吗?到底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许桂唇瓣微动,看着眼前的王诗,是那样地难过与哀伤。都说人生喜事不过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眼瞅着马上就可以对这两件大事唾手可得了。
只要他点头。
不,他甚至都不需要点头,他只要默认,不说话,那就成了。哪怕后面事发,他也可以一推二五六的装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
许桂深深地看了王诗一眼,仿佛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他想要把她深深地记在自己心里。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许桂才终于鼓起勇气道:“抱歉,我大概要辜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