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刚刚做鬼的厉鬼,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一个个在鬼差大人的引导下,小心翼翼地开始学飞。
他们不知道闯进来的这几位是谁,但这位身为阳间鬼差的好小伙子,才是他们的负责人。
厉鬼们摇摇晃晃往半空和屋外飘的时候,很是不满地看向天花板上矮胖和瘦高的两位:
“你们两个谁啊,怎么还打人?”
“要不人家鬼差小伙子拦着,你是不是要打我的头?”
“人家鬼差小伙子怎么不是在渡鬼,他刚才都说了让我们等一下,而后把我们全都送到地府,我们正排队等着呢!”
“怎么有这种人你说说,妨碍人家鬼差工作还有理了,切!”
这矮胖天将是天庭的神仙,何时受过这种气,平日里就是天庭的天兵到他也是毕恭毕敬,这会儿竟然被一群鬼给骂了。
按着矮胖天将的性子,就算是在阎王面前,他也得越俎代庖地杀几只鬼出出气,但现在偏偏屋里有个黑无常。
矮胖天将脸色数变,气得七窍冒烟。
黑无常冷冰冰开口:“怎么,天庭现在不仅要在地府抄家,还要仗势欺人扰乱渡魂?”
另一个瘦高天将连忙拉住同僚,而后赔笑打着圆场:“无常大人说笑了,我们二位也是听说阳间鬼差有难,过来查看一下而已,既然是场误会,那我们便不再叨扰,阎王殿还未搜查完毕,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拉着矮胖天将就跑。
在虚空中不忘压低声音提醒同伴:“你傻吗?看看屋中那群厉鬼还有一只聻,现在阎罗王的地狱里都凑不齐这阵仗,明显是黑无常知道天庭想对阳间鬼差动手,故意下套等我等的错处啊!”
矮胖天将闻言,恍然大悟,一张圆脸从通红涨成了茄紫,破口大骂道:“我说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在我们说到阳间鬼差的时候,有人来求救,原来都是黑无常那厮布的局!”
高瘦天将连连点头:“可不是么!冥王一派的惯用伎俩,差点又着了他们的道,你忘了冥王是怎么坠入万骨渊的,就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多大一口锅就扣阎王派的脑袋上了,阎王派到现在还一蹶不振。”
矮胖天将又气又怕:“幸亏本将方才没出手教训那阳间鬼差,这一步步环环相扣,恁的阴险!先是假装有难,本将过去徒然看到那群厉鬼,定然出手除鬼,阳间鬼差借机冒犯,就是为了引我伤他。”
高瘦天将后怕道:“这以己为饵,分明就是第二个冥王。”
矮胖天将怒火中烧:“没错,阴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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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竹宁还不知道,他平平常常送一次鬼,差点把把阳间鬼差队伍往上抬了一个等级。
黑无常此时并没有幻化成无害的年轻男子,仍旧是地府里的衣着,一身黑袍阴气森森,可怕极了。
竹宁万分无辜地坐在柜顶,不敢动。
黑无常还未开口,一直担心竹宁的章昱谨冒死抢先一步说道:“大人,小竹确实被夜班公交案的幕后之人困在医院,方才束缚鬼魂不得而出的禁灵阵,就是那些术士所为,这件事不能怪小竹,他也差点丢了性命!”
黑无常目光中带上了一丝的杀意,语气却异常平静:“想要害你的人呢?”
竹宁乖巧抬手,指向柜子后面的三个厉鬼和半个聻:
“他们已经变成鬼了。”
黑无常:“……”
竹宁连忙辩解:“我真的没有故意杀人,就是打了个喷嚏,之前我把几十克氰化钾呛进肺里了,不过之前我吸了好多口气,现在屋子里已经五毒了,都是那三个突然出现,扬起了灰尘!”
黑无常忍不住轻笑:“对,是他们扬尘的错。”
章昱谨见黑无常神色缓和,也连忙为竹宁说话:“这些术士狠毒至极,若不是小竹恰巧毒死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甚至找来了一只残疾的聻,想要置小竹于死地!”
竹宁:“……”
厉鬼和聻敢怒不敢言地瞪着竹宁,目光中充满了控诉。
竹宁心虚道:“其实,那只聻二十分钟前还是个术士,而后被我不小心毒死成了鬼,而后又……被我不小心气死了,就变成了聻。”
章昱谨彻底结巴:“把、把鬼气死了?”
黑无常指出:“这其实是半只聻。”
竹宁看着那只聻身上明晃晃的大牙印,做贼心虚得直接被吓成了小绒球:“唧唧唧!”不是我啃的!
聻仅剩的那只眼睛,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浑身散发着怨气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