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彩凤时常低喃:“活着太苦,也太累,等着死的日子好长。”
这天剧组要拍的是丈夫带着唇印回家,彩凤内心十分痛苦可实在是无能为力。
小红小绿拿着口红,用手抹掉顶端一点,看看莘野,然后在他两边脸上一点点画口红印儿。他们先把一个唇印印在一张红稿纸上,再照着画,十分努力。
谢兰生见了,觉得他们两个呆子简直画的惨不忍睹,说:“这……也太大了……他被恐龙给亲了吗?咱们是拍《生根》还是《恐龙特急克塞号》呢?”
小红小绿并不知道《恐龙特急克塞号》,问:“什么什么什么号?”
谢兰生奇了:“咦,你们两个不知道吗?前两年播的日本片。人间大炮一级准备!人间大炮二级准备!人间大炮发射!轰!”发射完,坏人就“呃”地嗝屁了。
小红小绿十分茫然,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莘野:“…………”他也不知道,但他大概能猜出来。
小红小绿还是不知,但听明白负面评价了,转过身子看看莘野,用袖子把口红印抹了,重新画。
谢兰生就插着胳膊看。
小红小绿画好一个,谢兰生说:“不行,太假。小是小了,形状不对啊。”
小红小绿只得又擦了,再画。
左上一道,右上一道,底下再来上一道儿。
谢兰生“啧”了一声:“还是太假,没比刚才好上多少。”
第四次后,谢兰生仍不太满意:“就特别假,一看就是画上去的。红啊,你得培养艺术细胞。”
小红刚要再擦,莘野一把把她手打掉了:“你俩不能蘸点水吗?再擦脸都要擦破皮了。”
“哦……哦。”小红跑着去打水了。她一直都最怕莘野。
谢兰生的眉头皱着,对俩助理能画出来好的唇印不抱希望了。不过想想也是,口红印儿这个东西不是抹抹就能像的。它轮廓特殊,纹理特殊,柔软度也特殊。
等俩助理用蘸水的毛巾擦掉“唇印”以后,见他们又把手指尖涂满经典的口红色但却一直犹犹豫豫明显不知从何下手,谢兰生也不逼他们了:“算了,先别画了。”
小红小绿:“啊??”
“这样不成。”
小红小绿:“那怎么办?”
谢兰生把手掌一翻:“我想一想。口红给我。”
小红小绿一直听话,将口红给谢兰生了。
谢兰生把嘴唇舔湿,拿起口红就往嘴上抹——往他自己的嘴上抹。
小红小绿:“…………”
抹了两下,谢兰生觉得不对,似乎是少了点什么,问:“镜子呢?小红小绿,拿镜子来。”
小红小绿从一边的木凳子上拿起镜子。谢兰生接过来,一手拿镜子,一手抹口红,到最后还抿了抿,又用指尖涂满轮廓,用另一只还干净的手指擦掉抹多出来的。
接着他就印了一个唇印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又学着小红小绿刚才的样子,把食指尖涂满口红,在手背上照着样子画——他总觉得稿纸上的口红印儿抹的不好,有缺口。谢兰生是学导演的,有美术功底,他觉得这个活儿他必须要自己上了,先在手上画明白了,再往脸上画,省着真给擦掉皮了,那样莘野这柏林影帝非得宰了他们三个不可。
谁知这比想的要难。连谢兰生都没办法画出完美的唇印来。
这样试过两三次后,谢兰生也自暴自弃了。他叹了口气,又一手拿镜子,一手抹口红,第二次给他自己涂了个红嘴唇儿,再次抿抿,又把细节修了修。
小红小绿:“???”干吗又涂红嘴唇儿?不已经有样本了吗?
涂好以后,谢兰生把东西递给他身旁的小红小绿,走到莘野的面前去,叫了莘野一声:“影帝啊。”
见谢兰生烈焰红唇,莘野也是莫名其妙:“……嗯?”
谢兰生的眼睛盯着莘野,心里估量了下:前些日子刚进组的“寡妇”演员的身高比他自己少七八公分,“寡妇”用力踮起脚来跟他应该差不太多,于是脚跟略微离地,伸手捧住莘野下颌,凑过嘴唇,十分强硬,不由分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嗒一下,在对方的脸上落下一吻。
莘野愣了。
“别动。”谢兰生还捧着他脸,努力琢磨画面美感。他见莘野还算听话,几秒以后有了想法,又捧着莘野好看的脸叭叭叭叭一顿狂亲。有的唇印落在脸上,有的唇印落在嘴边。
做完这些,谢兰生又审核了下,眼神认真,嘴微张着,最后突然再次凑近,在莘野脸上两个唇印的中间又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