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上路,乘的是老周早前雇来的骡车,由于车子不大,要带上我们所有人不可能,于是我们给了些钱银打发走赶车人,让宋渊和我赶车,其余的人坐于厢内。
我心中算了算,从郭府出来到东堪,路上的花销确实不小,便埋怨了几句。
宋渊打趣道:“三少爷,这点花销对你们家来说其实不是事儿。但凡路上再有票号,你进去报个名字,就能拿钱,你信吗?”
我之前从没有这么试过,想来还有点儿过瘾,只笑笑,没有回答。
身后车厢里,传来周玖良和老周的声音,他二人一会儿聊天一会儿唱曲儿,好不热闹,只是苦了郑道士,要忍受二人的聒噪。
路至一处松林,周遭弥漫着好闻的清香,我和宋渊计划着一会儿要找个风景好些的崖口,对着山下放水,他脸色畅然,笑说认识我这么久,还没这么惬意赶路。
我心中愧疚,为了我家的私事,裹绞宋渊等人身陷麻烦,他倒是不以为然,让我别太自责。
话没说完,几个嗖嗖的人影在道路两旁的松林中闪过,宋渊勒住缰绳,叫我马上通知其他人。还没等骡子站定,郑道士已经下车来了。
“什么情况?!”周玖良从帘子后面探出脑袋来问。
“不知,可能是山贼强盗。”宋渊回他。
这是我第一次路遇活的贼人,以前在遮云堂的后堂,曾听几个送货来的镖师说起过。因为每次得见的镖师大多年长,见多识广且阅历丰富,那时我和堂内做工的小孩都是当故事听,不管他们说得如何惊险,都不能带入其中,有时还怀疑他们胡编乱造,现在想想,真是幼稚。
不一会儿,两侧松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应该是不止三人踩踏铺地的松针之声,我提醒大家注意,就听得有人喊话:“老子只要周公子一人,识相的把他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们过去!要是不从,休怪老子杀人不眨眼!”
要周公子?可我们有两位周公子,他倒是要的谁?
周玖良掀开帘子一角,问我:“是叫的我吗?你给问问?万一是另一个?”只听帘子后面啪啪两声,应该是老周在捶打周玖良。
宋渊大声叫到:“来者何人!”
山间回音渐弱,松林内没有马上回答。郑道士提醒我们:“约莫四人,个个身手了得,公子小心。”
一阵狂笑声过后,松林内的鸟被惊得飞起,只听几声咔咔地树枝脆裂,三个头戴草帽的男人从一侧密林中飞出,闪身落地。
站在前面的那人体型偏胖,满脸浓密的胡须,将脖颈遮了严实。后面二人一个瘦高,一个矮壮,三人距我们几十丈,远远站定,不能再瞧得更清晰。
为首的男人手持一把钢刀,指向我们这边,喝到:“少废话!让姓周的自己走过来,其余的人就可以活命,要不然……”
他话没说完,周玖良在车厢内大叫起来:“听不清——!!!”
对面三人骚动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喊着问:“现在呢——??”
“还是听不清——!”
周玖良又喊,宋渊压低声音质问:“你这是干嘛!”
周玖良回答:“你没看出来?分明是他们要更害怕我们些,所以才虚张声势。我把他们叫过来,你把他们打趴下,不是最好?”
郑道士也附和:“贫道不解,这三人气息毫无规律,对于我们无半分威胁。自他们现身之后,刚才那股压迫的强势灵觉就消失了……”
我们正疑惑之际,那几人脚步声近,已能看清样貌。为首之人有些气喘,说道:“现在听得见了吧?”
我答:“听得见了,这位壮士,您说要我们周公子,作何缘由?”
胡须男吼道:“你问不着!”
我又问:“那你们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吗?还是要杀他?”
胡须男答:“你个赶车的费什么话!交他出来万事大吉,否则休怪老子手上的刀锋不长眼!”
那人满脸胡须之下,横肉抖动,唱戏般摆了个亮相姿势。
宋渊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用没出鞘的剑身斜劈出一个弧形,就把胡须男手中兵刃打飞了。
胡须汉子身后二人似有些无措,面带后悔地攮了攮他,口中细碎讲着当地方言,三人有了些退意。
因为幼年在东堪长大,我是听得懂那方言的,又结合刚才郑道士的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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