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科的血披风!”
那是斯维因的叫喊声。
坚毅的德莱厄斯抬头大笑:
“别提这个羞耻的外号了!斯维因——你的绰号可比我响亮得多!”
他毫不做作的将那个比他稍显瘦弱的身体搂在了怀里,重重的捶了他的肩胛骨两下。
斯维因现在的绰号,可不是一般人敢在大街上喊出来的。
但是,阴暗的巷弄里,法师们的聚会上,甚至一些贵族们隐晦的酒会中,这个绰号时不时会被人提起。
弑君者,斯维因。
……
扎阿范家的古宅中,乐芙兰的面色阴沉如水,却一言不发。
伊莉斯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太敢问,这位正处在愤懑情绪中的苍白玫瑰女士,是否需要也来一杯。
“该死的命运。”
又过了很久的时间,乐芙兰才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挂起了伊莉斯熟悉的,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
“我还得换一副皮囊。”
“斯维因重新走回了他的法师道路……”
“我就知道他的命运没那么好改,一个无用的尝试,哈。”
她将伊莉斯手中的杯子一把夺过,杯中猩红的酒液被她一饮而尽。
而此刻,她对面的座位上,隐隐约约的闪烁出了一个老人的身影。他的身影像是轻薄的烟雾一样柔软,又像是冷峻的山岩一样坚毅,万事万物的至理在他的身上流转而过,却无法留下半点痕迹。
他是时光的守护者,时间长河旁永远的眺望者,霜卫堡垒的挚友,艾卡西亚最后残存的亡魂。
基兰。
“你改变了他的命运,乐芙兰。”
基兰又一次在乐芙兰的面前露出了身影——他甚至都没有避讳蜘蛛女皇伊莉斯。这样的举措,在乐芙兰的记忆当中,从未出现过一次。
他的目光沉稳,面色平静,但是口中的话语,却是石破天惊:
“时间长河分出了一道支流,一道我无法追溯的支流。你的肆意妄为,抹杀了本该弑君的塞拉斯——斯维因的命运也开始模糊不清……”
“乐芙兰。”
“如果你再给出一些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建议,害得有人被无辜抹杀的话……”
“我会出手抹杀你。”
他的音量轻微,但是话语却惊人的可怖。
他居然出言威胁,要抹杀掉诺克萨斯的阴影中,永不凋谢的玫瑰。
“我知道了,老头儿。”
乐芙兰摇了摇头说:“我会隐匿的,和往常一样……”
她认错的速度完全超过了伊莉斯的想象——谁也无法预料到,这么高傲这么阴狠的女士,会在另一个人面前,如此的卑躬屈膝。
基兰点了点头,瞬息之间消失在了乐芙兰的面前。
这位诡诈的女士,轻轻的端起了桌上的酒瓶,喃喃道:
“但是,已经模糊了呀……”
她说的话很轻。
轻到伊莉斯都没有办法听清。
但是她在乐芙兰的脸上,读到了一丝茫然,一丝窃喜,还有……
一丝解脱。
“就让这支流蜿蜒吧!”
乐芙兰甚至放弃了酒杯,高高的举起那瓶还剩了一大半的陈年美酒,倾瓶纵饮。血一样红的酒液纵情的泼洒在她的唇边,口鼻处,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进了深邃的幽谷中。她像是嗜血的妖女一般,大口的吞咽着酒液,眼睛里闪烁着越发旺盛的狂喜光芒。
“伊莉斯!”“是的,大人。”
“今晚你陪陪我吧!”
“…是的,大人。”
谁也不知道,乐芙兰心中的狂喜,究竟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