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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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知不觉地走着，竟然在毫不在意间又走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山溪岸边。恩雅忽然停了下来，愁眉看向天邪：“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你很过分的事？”

    “如果对我做了任何过分的事，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们说了对我父母不敬的话。无论是谁，哪怕是死我也要让他付出难以忘记的代价。”天邪咬牙说着。

    “我能冒昧地问你几个事吗？”

    “嗯。”

    “以你的实力，应该是六级或者更高的灵者。下午的时候，要是我真的一剑杀了你，你会反抗吗？”

    “不会。”

    这并不是假话，恩雅很清楚。当时剑尖已经到了他咽喉前，灵力再强的人也改变不了肉体的脆弱，所以才需要武器。

    “你会杀了他们吗？”恩雅小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天邪沉默良久，才说。他现在心里很乱，有两个声音在脑海中交织，一个叫他去杀了那两人，一个则劝诫他莫要做不回头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那就先说说其他的事吧。”恩雅不知所措，她很希望天邪可以放过那两个人，无论是从族人的关系还是她作为领队的职责。

    恩雅叹息一声，眉目阴郁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原谅他们，但是请容我说说我们部族的一些事。三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已经延续了一百年之久，但是战争的受害者始终是我们这些低层的平民。由于战争，赋税越来越重，而战争征用的灵者也不断消失于战争中。虽然最近几年战争减缓了大半，但谁又知道会不会是更大一场战争在预谋着呢？我十岁的时候，部里的大半物资被军队强征了。正好那一年是一场几年难遇大雪，连下了半个月还不消停，直至大雪封山。物资在封山一个月之后就显得窘迫不堪。我爷爷是上一任的部长，为了让部族能够延续下去，他把部族里的粮食收集在一起。然后召开了一个全部族的会议。”

    “由于粮食真的很少，当时基本都是两天才吃一顿，有的是三天或者四天才吃一顿。我因为饿得晕了，就睡在了爷爷的炕上。当我醒来的时候，朦胧中我发现整个部里的中年以上的人全都脸色凝重地在大厅还有大院里。”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木立在原地。这时候我爷爷从屋里走了出来，拿着拐杖支撑着左脚走了出来。他四十岁的时候，在一次狩猎中为了救一个族人，左脚被灵兽咬残了。他跟部里集齐在这的所有人说，如今的粮食根本不够过完这个冬天。如果只想着依赖那点粮食过活，或者期盼着着老天会停止下雪，那等待着整个部族的命运就是灭亡。与其让部族的人全部都饿死，不如将粮食留给孩子们，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这样我们的部族才能延续下去。对此，大家有意见的可以说来商量。我可以看得出那一脸的刚毅和决心，当时却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是那么残忍。”

    “他们都没有说话，因为根据经验来看，那场雪最少要在三月半才会溶化得差不多。见众人都默认了，我爷爷就说，从明天开始，部里中年以上的人全部都要加入狩猎队开始狩猎。大家今晚去好好准备。”

    “那一夜，爷爷抱着我和家里的人围在火堆旁说了一夜的话。我就窝在爷爷的怀里，我能听到他的肚子早就一直叫个不停了。但是直到天明，他一口粮食都没吃。我看着他撑着拐杖走出大厅，走出院子，带领着族人走进了大雪山。”

    “从那以后，族里的青年和孩子都统一吃大锅饭。我问父亲，爷爷他们要去哪？父亲扯着脸，硬要挤出一个笑说，爷爷他们去给我们找好吃的东西去了。那时候，许多和我一般的孩子听到去找好吃的，还高兴得又笑又跳。”

    “后来我才明白，爷爷叫大家去准备，其实是去和家人做最后的团聚。就在整个部还剩下一袋米的时候，猎队回来了，带来了为数不多的猎物。当大家笑嘻嘻地喝着肉汤的时候，我看到归来的狩猎队只有出发人数的四层。”

    “大雪封山后，许多沟壑都会被塌陷的大雪填平。他们大多人都是在探路过程中掉进雪坑里死去了，有的是被野兽咬死的。猎队在修整了仅仅一天后又出发了，谢天谢地因为先前做了路标，伤亡极少”

    “距离猎队出去二十天后，粮食再一次快要没了。那时候由一天的一顿变成了三天一顿。当哥哥和弟弟哭喊着饿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拿出一点肉干给我们。还叫我们不要跟父亲说。直到留守的人中，一个当母亲的人，她饿死了。她和其他几个人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把自己的那份少得可怜的食物分给了孩子。当父亲发现母亲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因为几天挨饿，她已经没有了消化食物的能力。即便父亲端着一碗稀薄的肉汤跪下求着她喝下去，她最后还是走了。”

    恩雅回想着从前的那些痛苦，泪水不知不觉浸湿了衣襟。她哽咽着恳求天邪：“我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以他们的无谓牺牲来换取我们的生命。从那时候起我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像他们一样成为部族最光荣的人，为部族做贡献。从那时候起，我每天都在锻炼着自己。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守护我的族人，我的家人。所以，如果我不能眼睁睁地在看着族人在眼前死去，而我却没有能够阻止，这样的话我一定会痛苦一辈子的。虽然他们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是他们罪不当死不是吗？”

    “如果你还要杀他们，那么你先杀了我吧。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愧疚一生地活着了。”恩雅咬牙说。

    天邪听了恩雅的过去后，不知不觉竟然没了怒气。他不愿看到恩雅痛苦的神情，因为比起伤害别人他更习惯了伤害自己。于沉默中转过身的同时说：“若是他们肯真心悔改，我就不追究了。”

    “谢谢你。”恩雅诚恳的说。

    “你为什么面临死亡时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说说你的事怎么样？你应该经历了很多事吧。有时候需要把藏在心里的那些事说出来才行。有些事憋得太久，反而会对自己不好。”恩雅真诚地看着天邪，也许就像恩雅释放了那些积压的情绪一样，她释然轻松了许多。这些年，别人总是在夸耀着她，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着多么大的痛楚？

    “如果你可以当我作朋友的话。”恩雅接着道，见天邪警惕地看着她，不禁心生讽刺，像他那样实力强大的人怎么会和她这种小人物做朋友？这个世界强者都是不屑与弱者为伍的。

    “对不起，是我有些得意忘形······。”

    但天邪却转过身，坐在了草地上，看着天边那颗若明若现的星星。恩雅心里一阵欣喜，连忙也坐到了天邪旁边。

    “我······我父亲还在我不懂人事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带大。一个妇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那得多辛苦啊。有人偶尔会跟她说，要她考虑一下自己的幸福，她总是微笑地说，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幸，她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看着我一天天长大，快乐地长大，就是她最好最好的幸福。”

    “每天看着她辛苦地做完工作还要去做其他零碎的活计，回家了还要帮我做饭，我有时候会任性地哭嚷着让她别管我了。但她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总会微笑着，安慰着我。等做好了所有的事之后，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她才会一脸疲惫地捏着累得发酸的腿和手臂。”

    “由于从小没有父亲，让我变得性格孤僻不合群，变得内向。但她总是微笑着开导我，为此她宁愿放下工作也要带我去游玩，说着许多不同的人和事。看到别人的孩子吃着美味的蛋糕，她也会毫不吝啬地帮我买。”

    “十岁那年，我因为调皮拿着别人的木剑来玩耍。那人随意说了句，说我练得有模有样。她为此很开心地笑了起来。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本中年的她头发里有了一根白发，而她当时才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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