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
“多谢。”云磊浅淡一笑,道:“我派人送您各位回驿馆吧,明日朝后再叙。”
使臣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就领着人回了驿馆,都尘埃落定下来了。
云磊一皱眉,向后颠了几步,董副将一直在他身后眉头紧锁,一看情况两步上前撑扶住他的手。
他闭眼晃了晃脑袋,佯装冷静地上了马车;董副将早已急红了眼。
“二爷…您的腿!”
径直掀开了他的裤腿,发现早已青红肿大得像要炸裂出血!
“闭嘴。”他声音疲倦无力,咬牙坚持着,冷声:“进宫。”
董副将咬唇,别过脑袋不忍心看。
出了这样的事,很快就能传进宫里,七嘴八舌一通黑,与其让陛下生疑,不如自己坦白从宽。
他在马车上闭目忍痛时思绪不停,早就想得明明白白了。
这回啊,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进宫面圣时,满脸苍白疼出了一身冷汗,但跪地行礼是一样儿不少。
避轻就重地禀告了陛下,有人冒充玄甲军,三庆酒楼闹事,伤了异族使臣。
使臣已经安顿好,刁民也给捆了起来。
皇帝皱眉默了默,神色里满是不悦,道:“杀了吧。”
“一介布衣敢冒充玄甲军闹事,不能轻饶。”云磊跪地,一字一句道:“臣,恳请陛下准许吊在城门几天,以儆效尤。”
“准。”龙座上首传来冷声,道:“几天后游街示众,斩。”
冒充云磊的兵不假,但说冒充玄甲军才正经是挑战陛下的底线,触怒龙威;玄甲军是当时在天津,云磊亲自为陛下训练出来的直属御前的精兵强将,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胆敢用玄甲军做噱头,必有死伤。
“臣接旨。”云磊再一扣头行礼。
正要告退时,董副将跪在一旁的身子当即起身扶住了云磊。
皇帝一皱眉,一眼就看出了他腿脚的不对,似乎怒意更胜。
太监进门,禀告几位将军求见。
皇帝勾唇,笑得十分嘲讽;云磊在一旁站着,神色淡淡,眼观鼻,鼻观心。
几名老将进了门,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一进殿看都不看就跪了下去,大呼:“陛下,我朝良驹有害啊!”
嗯,接着说。
圣座上没有半点儿声响,他们这才抬起头,发现云磊也在,猛得一愣。
皇帝正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们。
几名老将霎时哽住了喉咙。
“来得正好。”皇帝一笑,既嘲讽又带着怒意,道:“南境货贸之约定下,守城驻军由云卿掌管。”
云磊没有丝毫意外,拱手领命。
皇帝看着他有些不对的腿脚,意有所指道:“退吧,日后可切记不能心慈手软,国事不了玩笑。”
这话是不是提醒云磊,众人不知。
但这话里,却有替云磊警告着他们的意味儿。
几名老将霎时冒出了冷汗,不敢多说。皇帝也不问,就此打住。三言两语就遣了他们出宫去,神色里的恼怒不言而喻。
出了大殿,董副将扶着云磊慢行着。
几名老将阴阳怪气地嘲讽着:“从前只觉得王爷好福气,如今看,倒真是好手段。”
怎么就没死在西北呢?
拿了西北的秣陵城,如今南境也握在手里,如何让人不恨。
二爷冷笑,道:“还得多谢您各位成全。”
个个都惦记着南境的油水,殊不知陛下国政推行在即哪里容许旁人插手;本来也没想着趟这趟浑水,这群老匹夫非要这样逼着,他再不还击也太对不起自个儿平西王的称号了。
他们吹胡瞪眼,昂首挺胸,道:“哼…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非要把各位的阴险行径说出来,二爷都觉得脏了嘴皮子。
明知道皇帝有意交南境给他,出此下策,陷害同僚,在外族人面前丢了脸。
结果呢?他还是可以踏着鲜血忍着疼痛,力挽狂澜。
云磊背手,直视前方,一步一字。
“盛京天儿热,您各位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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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体鳞伤也可以浅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