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陶阳上前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
“老秦!长辈仍在,节哀。”
她不在,你难过,我难过,但对于她的父母才最是切肤之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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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遇到一个好姑娘,执手偕老。”
“只是别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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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皱眉,你就心疼得不行,又怎么能伤害她的父母呢。
他笑出了声,嗓音里的哭腔浓重撕裂,眼里碎泪如珠。
“愿与郎君共白头…”
这堂间儿,无人知晓他说的是什么,但却人人都懂他说的是什么。
“共白头…”
“共白头…”
他一字一句呢喃着,声声如诉。
那日水墨衣裙,桐花香满楼,你我说好的共白头呢?这双鬓未染,便弃我而去,何其残忍。
“你是秦家的公子吗?”
一句浓哑却仍旧柔和的声儿从一旁入耳;素净衣裳,妇人发髻。
这是她的母亲。
他一抬眼,撞进了那双和玉溪一般柔和的眼神里,心下的酸涩更是浓重。
真是不愿再见任何一个与你有关的人阿,每每见着,我都想质问你一句,为什么不回来…
像你的人都在,偏偏你走了。
“跟我来。”
夫人看着他,眼里酸涩难当,闭了闭眼转身由婢女扶着出了灵堂。
秦霄贤跟在她身后,脚步微虚,神色晃然失了魂的模样。
二爷看着他,只觉得这背影像是一匹布衣,没有灵魂没有心。
他跟着走,不是因为听进了那句话,也并非因为不想伤了她父母的心;只是一转头,看见了那双和她一样温柔的眼睛,就跟着去了。
走着走着,何时才能见到她。
夫人带他去了皖西院,秋风萧瑟扫落叶,连带着院子都凄凉起来。
推门而入,屋里布景依旧没有挪动半分。妆台上放着胭脂水粉,银钗木梳,他不受控制地走近,铜镜里恍惚是她晨起秋装的慵懒笑意。
我曾想过,有一日能见你对镜梳妆,为你挽发戴花,在你眉心落下一吻,见你梨涡浅笑嫣然如画。
心头酸涩不已,胸膛颤抖不平。
侍女捧着木盒,搁在了他眼前的桌案上,上头刻着精细的桐花纹。
夫人抚了抚上头的花样儿,眼泪止不住地打了下来,强忍着哽咽才勉强说完一句话:“这是丫头的宝贝,拿去吧。”
我想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原本就是要给你的,算是了却心愿吧。
她走的时候,没能留下一句话,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但夫人明白,若说心愿,这或许就是她最盼望的事儿了。
夫人由侍女扶着,一步一步走出了皖西院,目光空空,耳边儿似乎还能听见姑娘的说笑声,似乎还能看见姑娘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的一幕一幕…
故景,再不复了。
他打开了木盒,指尖儿转动,抬手时屏住了气息而不自知。
木盒打开,盒中物尽数显露。
“这里头是她的宝贝。”
她的宝贝…
这是你的宝贝…
秦霄贤跌坐在地,木盒散落,红袍覆于身侧,就像她一直想看的那样儿。
“我回来了。”
他捧着红袍,摩挲着上头的金丝绣纹儿,眼泪一圈一圈地打湿在上头。
他攥紧了大红喜袍,捂在了胸口处,隐约还有丝丝绕绕的桐花香气,哭得撕心裂肺,声声断碎。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玉溪,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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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