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折桂醒来时,外边已经响起二更的梆子声,听见身边金蟾宫打呼的声音,金折桂翻身坐起来,才披了衣裳起来开门,就听坐在外面台阶上的严邈之说:“小姐回屋子里等一等,过一会子热粥就送来。”
金折桂严邈之手里把玩着一只玉箫坐在台阶上,跳着走过去,“严大叔怎么在这边守着?”
严邈之道:“少爷、小姐安危要紧。”犹豫一番,开口说:“小姐天资聪颖,想来会明白将军为何不叫人来救你们。满朝文武皆知你们落在宁王地盘上,多少人教唆太上皇、皇上说将军会因你们姐弟耽误大事,金家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金家万万不能示弱给旁人看。”见金折桂要坐下,便将身上披着的大氅拿下铺在地上。
金折桂在严邈之的大氅上坐下,托着脸侧头看向严邈之,微微一笑,又转过头来,“严大叔,吹个曲子吧。”
严邈之一怔,点了点头,待将玉箫放在嘴边,又迟疑地放下,“小姐,待宁王剿灭后,金将军、玉将军上书给有功之人请封,折子上不会写小姐的名。玉将军肯叫严某来替代玉八少爷守城,便已经跟金将军商议好,将功劳记在玉八少爷名下。玉将军十分看重八少爷,想叫玉八少爷一举成名。金将军的意思,是顺着玉将军的心思,不许小姐抢了玉八少爷的风头。小姐回家了,别声张这事,好不好?”
虽是一个派系的人,且守乐水也是一桩严酷的事,但抢夺乐水、守住乐水这么大一桩功劳,料想玉家也不会轻易让出来。
金折桂头一歪靠在严邈之身上,“好。那严大叔回家后,除了替我劝说父亲让我习武,还要劝说父亲一百次,叫他多给我嫁妆。”
严邈之听金折桂果然没因为功劳的事发火,点头笑道:“好!金将军也是身不由己,小姐心里莫怪他才好。”拿起玉箫,因金折桂就在身边,便吹了一曲《折桂令》。
金折桂等人送来粥,依旧坐在地上端着粥小口小口地呷着,因肚子里有了热汤水,舒心地叹了口气,依稀前面墙角地上有影子在晃动,因严邈之在,安心地接着喝粥,便不去多问。
玉破禅靠在墙边,将金折桂、严邈之的话全听进去了,他原是睡不着,来寻严邈之,不料却听到金、玉两位将军的“交易”,震惊之后,一时不知该跑到金折桂跟前大义凛然地说“我不要你的功劳”,还是装作没听见。默不作声地转身,却见玉入禅也在。
玉入禅心中不屑,面上依旧笑若春风,看玉破禅不理会他地去了,待要走,就听金折桂喊:“败家子,闻到你身上的味了,快过来。”
玉入禅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应付金折桂的刁难,就走出暗影。
玉破禅心里起伏不定,握着拳向厢房去,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严邈之的话。
“八少爷?”今日是个不眠之夜,戚珑雪也难以入睡,因众人聚集在一处休息,出了房门,就见玉破禅游魂一般地走来,“八少爷?”
戚珑雪连着叫了两边,玉入禅才听见,“戚小姐?”
戚珑雪笑道:“你从哪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玉破禅此时满腹心事,有些不耐烦道:“改日再说吧。”
戚珑雪一怔,她毕竟比玉破禅年长一些,想的便多了,只当玉破禅看破自己早先的心思,有意疏远她,忙道:“八少爷误会了。我父母双亡,又没有家人,若是跟你们回京,九少爷必定要请玉夫人收留我,玉夫人慈悲,也会听他的话。请八少爷到时候替我说话,千万叫我跟着小前辈走。阿二、阿三、阿四三位大哥说进了京,先叫我去金家住,然后凑了银子,挨着金家买个小院子送我。”
玉破禅心不在焉地点头。
“八少爷,到时候……玉夫人就算不喜欢我,也会因为人言,毕竟我父亲是你跟九少爷的老师坚持要留我在你们家住,你千万千万替我说话。我虽不愿意,但人微言轻,哪里能劝得住玉夫人。”戚珑雪微微颦眉,满腔心事终归付诸东流,昔日不知民间疾苦尚且能想一想,如今知道人心险恶,越发不敢再痴心妄想了。
玉破禅一凛,眸子猛地睁大,心道是了,就算玉夫人厌烦戚珑雪,可还是会为了面子强留戚珑雪在玉家住,先只觉得戚珑雪小题大做,她不愿意,玉家人还会为难她?此时想想,戚珑
雪一个人,一张嘴,到时候若没人替她说话,她想离开玉家都难,于是郑重地点头道:“好,你放心,玉家绝不会强人所难。”
戚珑雪终于安心地笑了,“多谢。”转身便回了房。
玉破禅闷闷地向玉无价等人房间走去,听见梁松、玉无价等人笑着说“少年英雄”等话,便将门推开,见里面玉无价、梁松、阿二、阿四、阿三、玉无痕等都在,一群人兴高采烈地说着宁王如何死了的话,径直走过去坐下,看梁松递他酒,就接过一口闷下去,然后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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