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怔,有些不自道:“傻孩子,母亲没折腾自己……”
“那你就干脆不管父亲死活,自己个想法子过痛日子。”金折桂搂着沈氏脖颈说,忽地沈氏脸上亲了一口。
沈氏用手背擦脸,骂道:“不孝女,胡说什么呢,他是你父亲……”见有其母必有其女,金折桂也存了自己当初未嫁时心思,赶紧劝她:“母亲是过来人,这辈子怕,就是你走了我老路。魁星,你把自己方才说话忘了吧,心胸宽广一些,女子不争不妒,才有好日子过。”
金折桂愕然,待要再劝,又看沈氏已经反过来劝她,
☆、95、救人
一袭嫁衣丢桌面上,金将晚、玉破禅、梁松等人无不愁眉不展,玉破禅一旁暗暗将众人脸色看了,眸子微动,心想自己若是害得师叔落网,师叔必定不会放过他,但若是叫金折桂落入师叔手中……反正金折桂跟他有仇,自己何必去管她。
“明日七夕,叫柳四带着夫人、洁桂去看西陵文人举子祭拜魁星。咱们守家中,若是那人敢露头,就把他抓住。”金将晚握拳砸嫁衣上。
玉破禅等纷纷点头,玉破禅当即拿出金折桂所院子图纸,图纸上哪一处有树木遮蔽可以藏身,哪一处能够借着假山石爬上墙头全都标了出来。
金将晚不禁汗颜,心说幸亏玉破禅对金折桂没有歹念,不然真拦不住他偷香窃玉。
玉破禅手指图纸上指点起来,“这些地方都能藏住咱们人,除此之外,再设下渔网、弄来迷烟,就算那人武艺再高……”
话未说完,门外就有个女人慌张地来说:“了不得了,有贼!”
众人闻言,心中一慌,赶紧开门,纷纷顺着女人所说有贼方向去看,果然看见远处墙头上有黑影划过。
“那人怀里抱着,是个人?”玉破禅眼神好得很,虽天已经黑了,但依旧能看见那道黑影横抱着个人,“追!”
料到黑人抱着是金折桂,众人顾不得细究,慌忙追了上去,一时间,阿大四人、蒙战、梁松等翻墙上房,横跨了大半个金家宅院,一路追到大街上,眼瞅着那人没了踪影,却地上留下几把稻草,再追就追上一匹发狂马。
“不好,中计了!”玉破禅等人方才关心则乱,此时醒悟到金折桂虽娇小,但那人要抱着她也不容易,方才看见只是个拴马后稻草人,众人慌忙又返回角门,当着下人面不好去查看金折桂屋子,就叫金将晚过去。
金将晚进了金折桂院子,初翠、初丹等迎了上来。
“请老爷安。”初翠、初丹二人说道。
“小姐呢?”金将晚镇定地问,心叹若是叫外人知道这事,金折桂就全完了。
“小姐被夫人叫去了,白鹭姐姐来请。”初翠道。
“知道了。”金将晚心稍稍放下,心说那人未必是声东击西,也有可能是虚张声势,又背着手踱步向沈氏屋子里,站外头,听里面沈氏竟然拿出多少年没碰过古琴来调弄,只当她教导金折桂呢,待白鹭掀开帘子,就向里去,走了两步,却不见金折桂,“魁星呢?”心里一晃,只觉得不祥。
“老爷不是叫她去说话吗?”沈氏道。
金将晚头脑一懵,“阿意,当真是我叫去?”
沈氏听金将晚这话古怪得很,“难道不是?”
白鹭说:“一个高瘦女人过来,说老爷有话要跟小姐说。”
“……我记起来了,方才只顾着跟梁大侠、玉贤侄说话,倒把这事给忘了。”金将晚不敢叫沈氏知道金折桂事,又想起方才喊有贼,也是个高瘦女人,于是赶紧去寻玉破禅等商议对策。
沈氏只觉得自己家中还能有什么事,以为金将晚惦记着送嫁衣女人,才会魂不守舍地忘事。
金将晚赶着去问门上人可看见金折桂哪里去了,待听说金折桂跟着个高瘦女人进了花园,赶紧叫上玉破禅等人去花园里寻找,想了想,又叫玉破禅牵出大黑,叫大黑闻过金折桂衣裳再去找。
金家人才搬来,又一直忙着对付黑衣人,于是这花园今日才开启,只见这花园许久没人进来赏花,里面草木茂盛,亭台楼阁上红漆斑驳脱落。
也幸亏如此,路上积累了许多灰尘,顺着灰尘上脚印,再有大黑带领,众人轻易地就跟到了花园一丛花墙边。
看花墙下落了一地落花,玉破禅拉着花藤抖了抖,见花藤上又落下许多落花,然后说:“那人带着小前辈顺着花藤爬出去。”看地上脚印,金折桂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那人,定是还被那人蛊惑着。
玉入禅此时已经确信方才看见高瘦女人就是黑衣人了,心想那黑衣人到底是男是女?
“跟着去。”阿大二话不说地爬上树藤,然后翻身过去,金将晚、玉破禅等人忙开了花园后门,骑着马跟着追出去。
出去了就是一道幽深巷子,众人巷子里沿着不时落下几片花瓣跟踪过去,一直跟踪到一条路口。
此时天已经黑了,金将晚等人心里着急。
“那丫头,真是!怎么就犯蠢了呢?”蒙战一项都是意气用事坏事主,如今轮到他眼睁睁地看着金折桂因任性害得大家伙担忧不已,先气着骂了一句,随后不觉有些悻悻然,只觉得就跟骂自己一样。
梁松道:“西陵城我还有些朋友,叫朋友们一起来找找。”
“先不急,魁星,”金将晚咬牙切齿地说,“待找到她,定要狠狠地抽她几巴掌!”
“……小孩子家不懂事,金将军且消消火气。”阿四赶紧安慰金将晚。
小孩子家不懂事……原先这话跟金折桂没关系,如今已经是深入人心了。
众人急得一头雾水,幸亏大黑低声叫了一声,载着玉破禅,又向东城门外去。
一群人慌忙纵马跟上,出了东城门,奔出二里路,只见长亭外一人远远地站着,不时地回头看向长亭内。
玉破禅骑着黑马先奔过去,到了长亭边,瞧见长亭里金折桂静静地躺地上,翻身下马将她扶起来,“小前辈?小前辈?”叫了两声,看金折桂双眼紧闭,一巴掌扇她脸上。
“你是谁?胆敢拐带小前辈!”阿大等人下马,将长亭外那人团团围住,走进了看,见是一个十四岁少年,少年身上鲜血淋漓。
“魁星……”金将晚纵马跟上,先去看金折桂,摸了摸她鼻息,又望了眼她衣裳,见她衣衫完好无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又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扇打她脸叫她醒来。“魁星……”
“是将军吗?”那被围住少年出声问。
“你是谁?说!你同党呢?”蒙战看少年年纪不对,紧逼着问。
少年有些难为情,又看向金将晚背影问:“是将军吗?”
金将晚从长亭里走开,眯着眼看那少年,见少年一脸血,神情茫然,但一双眼睛明亮,面容轮廓柔和,俨然是严邈之之子严颂,“颂儿,你怎么这?怎么受了这么重伤?”
严颂茫然道:“我奉父亲之名,来西陵城跟着将军历练。半路上驿站休息,不知怎地就这边了,醒来,看见有人劫持个女孩来,听女孩喊救命,就抢着救人,奈何技不如人,又昏死过去……”他初醒来,也以为身上血都是他自己,后头检查一番,见身上伤不严重,于是也不明白自己哪来一身血,“将军放心,血不是我。”
“不是你,那就是贼人。颂儿,你可曾被……”金将晚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担忧地看着严颂,看严颂也是个俊秀少年,唯恐他被歹人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