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年满脸错愕。
他没想到,几日前偶然结识的富家公子,竟然会是当今圣上。
孟鸿羽和文善儿亦吃了一惊。
文承年不曾参加过宫宴,也未在朝中当差,即便是进宫探望文善儿,也是走不会遇上皇帝的专道,他不应该见过晏云才是。
孟鸿羽看向晏云,“你们认识?”
晏云简单解释道:“前几天出宫,与文大夫有一面之缘。”
文承年这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他当即就要下跪行礼,晏云却先道:“朕今日来此,是来见友人的,既是与友人相处,自无需多礼。”
经上一回见面,文承年已知晓,晏云并非拘泥于小节之人。
听晏云如此说,便止了礼。
孟鸿羽则继续追问他们相识的场景。
待进屋后,晏云简略说了一说。
只是略去了拿圣手孤本诱惑文承年一事,只道二人有眼缘,便一同吃了饭。
“其实我当日便听说了,文大夫是文家的三公子,所以特意没告知身份,想着等文大夫再进宫时,给文大夫一个惊喜。”
“你确定不是惊吓?”孟鸿羽习惯性地损他。
晏云面不改色,却突然伸手,捏住孟鸿羽的鼻子,“这才叫惊吓。”
孟鸿羽瞪大了双眼,一把拍开他的手。
随后直接向晏云扑过去,以牙还牙。
文承年与在深闺中养大的文善儿不同,他在外游走之际,便听市井传言,皇帝和裕安公主脾性不合,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总是将宫中闹得鸡飞狗跳。
才见过一面的晏云先不谈,只说孟鸿羽,他与孟鸿羽接触多回,知晓她性子活泼,但也知她与人为善,原本是如何都想象不出,她与人吵架打闹的情形的。
所以他一直以为,皇帝和裕安公主的关系不过是坊间传闻,当不得真。
但今日这一瞧,却发现宫外所言都是真的。
原来孟鸿羽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时间,他有些傻了眼。
晏云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爽朗一笑,“裕安就是太闹腾了,文大夫别见怪。”
孟鸿羽听晏云如此说,一如往常,就要抗议。
但她突然想起来,她还要听文承年讲宫外的故事呢,若是把文承年吓跑了,那可怎么办?
眨眼的功夫,她就端起了优雅姿态,笑不露齿,“文三哥,你别听他乱说,我平时不这样的。你别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讨厌我了。”
文承年闻言,立即摆了摆手,“我不会讨厌公主的。相反,我觉得这样随性直率的公主很可爱。”
文承年说完,便不自觉地闹了个红脸。
本是不想让孟鸿羽误会自己,却没想到一开口,便脱口说出了真心话。
孟鸿羽平日却是听惯了别人夸她,也没把这夸奖往情爱的方面考虑。
她笑嘻嘻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一旁,看着相视而笑的二人,晏云的眸中迅速闪过了一抹凌厉之色。
只一瞬,却又消失不见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到了午时。
此前,文承年都是在文善儿用膳之前就离开的。
因此到了时辰后,他告辞打算离宫。
晏云却挽留道:“文大夫不如留下一同用膳?”
文善儿快速看了眼晏云,而后对文承年道:“是啊,三哥,一起吃个饭吧。”
盛情难却,文承年实在不好拒绝,加之孟鸿羽也是一脸期待,便点头应了下来。
待菜上了桌,孟鸿羽一眼扫去,发现竟然都是她爱吃的。
虽是严寒冬季,但桌上的海物一个比一个肥硕,只看上去,就觉得鲜嫩可口。
晏云见她一副眼珠子要掉出来的模样,闷笑了两声。
随后,他举箸夹了只去了壳的虾,放进了她的碗中。
“你爱吃的,多吃些。”
孟鸿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但晏云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眼神,紧接着又接连为她夹了蟹肉、虾丸。
“趁热吃,凉了会腥。”
对于晏云的体贴,孟鸿羽默然无语。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二人相处的七年中,晏云这般温柔以待,定是他们中病了一人。
她现在身子可好得很,那病的一定是晏云了。
她凑近晏云,低声问道:“你没病吧?”
晏云的眉头不可察地抽了抽。
但见孟鸿羽神色正经,的确是在关心他,他的心中既感些许欢喜,又觉深深无奈。
“我没事,你快些吃。特意吩咐人做了你喜欢吃的,你再不吃,我可就都吃了。”
晏云精神抖擞,的确不像是病人。
又听得他要抢食,孟鸿羽立即抬起了筷子,吃起了晏云夹给她的菜肴。
与他们相对而坐的文家兄妹,见这一幕,神情各异。
看着不断夹菜给孟鸿羽的晏云,文承年终于忍不住道:“陛下和公主的关系要好,真叫人羡慕。”
文善儿也曾说过这话。
孟鸿羽一听,就要反驳,奈何嘴巴里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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