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公主,你怎确定我是哪一个?”
因为晏云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自家妹妹。
慕宁心中如此作想,但圣意不能妄自揣测,于是开口后变成了另一番说辞:“都道裕安公主倾国倾城,应当是公主这样的容貌,才担得起这样的美誉。”
孟鸿羽看着慕宁,忽然理解了晏景执着她的缘由。
这样有眼光的人,谁不喜欢!
孟鸿羽被哄得开心,牵着慕宁坐下。
“晏云那混蛋不让我出席宫宴,晏景那小气鬼也不肯带你来见我,我就只能装成宫女去看你。”
话音未落,慕宁身边的丫鬟明显倒吸了口凉气。
慕宁也是一惊。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称呼一国皇帝和王爷。
但她神色未露,只笑道:“公主这不就见着我了?只是不知,公主见我是为何?”
孟鸿羽坦白道:“因为我好奇你是个怎样的人。”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对了,那天宫宴之后,晏景没有怎么着你吧?”
慕宁不适时地微怔了片刻,而后问道:“公主为何这么问?”
孟鸿羽答得果断:“因为他小气啊!”
孟鸿羽说完,见慕宁有些失神茫然。
她伸手在慕宁面前晃了晃,待她回神后,软着声音道:“你今日去我宫中,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在这宫中,她难得见着同龄人,上一个还同她闹掰了,所以见着了,就想要多亲近亲近。
而且或许是因为有眼缘,她第一次瞧见慕宁时,便觉得与她一见如故,这会儿话说下来,更是喜欢这同她一般大的姑娘。
孟鸿羽的撒娇功夫十试九灵,慕宁也中了招,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孟鸿羽欢欣雀跃,一回到永泽宫,就拉着慕宁开始漫长的聊天。
全程多是孟鸿羽侃侃而谈,慕宁默默听着。
到后来,孟鸿羽竟然直接把慕宁给念叨困了。
见她面泛困意,孟鸿羽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她直接掀开了被子,又拍了怕枕头,“很软和的哦!”
孟鸿羽这般坦率热情,慕宁便也不假做推辞。
“那就多谢公主了。”
孟鸿羽屏退宫人,与慕宁脱了外衣,只着中衣上了床。
脱衣时,孟鸿羽忽然瞥见,慕宁随外衣放至一边的一块令牌。
她瞳孔一震。
她认得这令牌,持有此令牌者,出入宫可不用请得圣旨,亦不用另做申请。
她心思微动,约莫一炷香后,没能睡着。
慕宁却像是睡熟了。
她轻声唤了慕宁两声,确认慕宁睡沉了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她悄然穿上衣裳,并拿上了那块令牌。
晏云不准她去文家,这块令牌是她能够见文承年唯一的机会了。
她看着慕宁的睡颜,轻声道:“对不住了,等我回来后一定好好向你赔罪,到时候你让我干什么都成。”
说罢,她向门外走去。
然而还未走出永泽宫的宫门,她顿住了身形。
她方才本想求慕宁带她出宫,但若慕宁答应了,事后晏云多半会怪罪慕宁,所以她没能向慕宁开口。
可现在转念一想,她就这么走了,慕宁说不定还是会被牵连。
而且,这是属于慕宁的东西,她就这样拿走,她的良心实在过不去。
犹豫片刻,她终归还是狠不下心,放弃了这唯一能够见到文承年的机会,折回寝殿。
一打开门,慕宁正站在门后。
慕宁望着孟鸿羽,和善问道:“公主不出宫了?”
孟鸿羽微怔,随后乖乖交还出宫令牌,诚恳认错:“对不起,我不该偷拿你的东西。”
慕宁接过令牌,并未生气,只问道:“公主是想要回丰延国吗?”
孟鸿羽摇了摇头,老实道:“我只是想去趟文府。”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我想亲手把这个交给他。”
慕宁没有刨根问底,望着她手中之物沉默几息后,说道:“我可以给公主这块令牌,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孟鸿羽双眼一亮,“什么要求?”
慕宁悠悠道:“我不放心公主独自出宫,所以请让我陪着公主。”
车轮辘辘,马车不疾不徐地驶过街巷。
孟鸿羽看着宫外的街景,感到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慕宁真的会陪她出宫。
她放下车帘,眉开眼笑地看向慕宁:“慕宁,你人可真好。”
慕宁淡淡笑道:“公主谬赞了。”
她不喜欢惹事上身,今日陪孟鸿羽出宫,也只是想还曾经的一个人情。
多年前,她与孟鸿羽有过一面之缘。
那日她奉昭妃之命进宫,因着一些事心情低落,那时候,是陌生的孟鸿羽安慰了她。
不过,孟鸿羽应当是不记得了。
没过一会儿,马车停在了文府门口。
慕宁不便掺和孟鸿羽的事,便留在马车上等她。
孟鸿羽独自下了马车。
文府门前,马车访者络绎不绝。
孟鸿羽随着人群想要混进文府,却被人拦了下来。
门口小厮道:“这位小姐,请出示一下您的请柬。”
孟鸿羽不知今日文府设宴,又因只赴过后宫妃嫔的宴,不知这外头赴宴是需要请柬的。
她面露茫然,有些失措。
这时,一人走了过来对那小厮道:“这位姑娘是我的客人。”
孟鸿羽微怔,抬眼瞧去。
这为她解围之人,正是初六一别,便再也没有见过的文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