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
闻言,李大东伸手摸了摸脸,将脸上的泪水抹掉,然后扭头看向我,静静地道:“大先生,他是恶鬼,是畜生,既然这把刀能一次次杀死他,自然也能杀死其他的鬼怪,所以这次你们问我怕不怕,我当然不怕,我要和你一样,用这把刀,斩妖除魔,嘿嘿嘿。”
说完,李大东再次迈步走了起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似的,老羊看着李大东的背影,声音不免颤颤地道:“初七,你,你看这小子,他脑子有病吧,都神经成这样了还妄想斩妖除魔呢,唉。”
我轻叹一声,道:“他内心种魔太深,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他消除魔障,看他一脸决绝的表情,这次就是不让他对付旱魃都不可能了,算了,去就去吧,也许,只有让他面对真正的妖魔鬼怪时,才能消除心中的妄念吧,我们走。”
绕过山羊沟,前面果真是一处地势平坦的山坳,看山势走向,应该是东南星,但这样的星位很容易被破,如果周边形成利箭形状的水口,那么这个星位会自然失去作用,非但如此,还会对阴宅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
“大先生,前面就是营生家的祖坟。”李大东指着前面稍显凸起的坡度说道,
第六十章旱魃之地
光秃秃的山坡上,似乎被一股奇怪的气息笼罩着,聚而不散,李大东刚冲上去,被我一把拽住,这时老羊也看出了点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个坟地很怪啊。”
李大东错愕地问道:“怎么了,不就是个坟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微微摇头,道:“你自是看不到,这个坟地不但怪,而且还很邪,这样,你们都不要上前,我一个人先去看看再作打算。”
说完,我不再理会李大东的质疑声,伸手摸出金钱剑,脚踏罡步,一步步向坟地走进,
沒错,这股气息,确是尸气无疑,至于它聚而不散,并非有什么在控制着它们,而是由其中一个坟头里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尸气,才使得不断消散的尸气看似并未减少,而那个坟头,正是位于最前端并有些凹陷的地方,赤地千里,唯有旱魃所在的地方,周边潮湿渗水,阴阳二气污浊混乱,且尸气弥漫,按照坟位的辈分來排列,最上方的正位,定然是辈分坐高的,越往前,辈分越低,直到最近的一座坟头,应该就是营生的爷爷,马老帽的坟地了,
因为营生的父亲安葬在别处,且其他两位大伯虽然年迈,但还健在,那么这近前的坟地应该不作他想,
我四下扫视一眼,只见正对着这个坟头的西北方,是山羊沟延伸出來的一条斜箭水口,这个穴位应该是破了,但为什么偏偏就只有这个坟头有问題,其他坟头却都沒有问題呢,
“啊呀。”不经意间,我一脚踩空,看似平坦的地面,竟突然凹陷下去,土壤松软,且湿气凝重,还好我及时收脚,但回过头來看,脚印中很快渗出一滴滴水珠,我惊愕地再次扫视一周,并试着踩向坟地的其他周边,很快,一个围绕着坟地的凹坑渐渐成形,
我张了张嘴,喃喃叫道:“难怪,原來是聚阴穴啊。”
古人云: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所点的,正是风水穴心,若是点不正确,非但对后世子孙无益,且会招灾引祸,贻害无穷,而此地的东南星位,马老帽的坟地已经不占穴心,沒有气脉庇佑,且有利箭冲煞,西北方为寿山,寿山被冲煞,阴宅必然会出问題,而且后世子孙非但得不到荫福,且会灾祸不断,这个祸,也是横祸,
唯有马老帽的坟地凹陷,聚阴气而不出,渐渐形成了一处聚阴穴地,且又可无休止的吸收日月之精华,变成旱魃乃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尸气源源不断地蔓延出來,虽然马老帽刚变成旱魃不久,但在这样一个绝佳的聚阴穴地里,一切天时地利都在成为他变成旱魃的最有利的条件啊,
我赶忙扭头走了回去,仅仅在坟地旁站了一会儿,我浑身不禁连连打着寒颤,老羊和李大东看到我,皆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想了想,我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此地的确有旱魃,
老羊立时掏出一把桃木剑,神情紧张地道:“那,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扒坟,然后弄死它。”
李大东也紧紧握着那把尖刀,随声附和道:“嗯,我们三个人,还怕弄不死它么。”
我这时方才深深吸了口凉气,刚才的场景和气浪让我有些窒息的感觉,回过神,我立刻向他们俩白了一眼,道:“扒个屁,弄个屁,一旦旱魃出世,别说我们三个抵挡不住,就是整个羊驼村以及周边的村落,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在劫难逃。”
“啊。”老羊和李大东同时惊呼出声,老羊猛地咽了咽口水,道:“初七,那,那怎么办,我们都找到了旱魃的位置,也确定了它的年份,还不扒出來打死么,如果我们三个都搞不过它一个,难不成要村民们都來打旱魃么。”
李大东随即道:“那我现在就回村召集人來。”
“等等。”我慌忙出声制止,忍不住喝斥道:“慌个什么劲,村民们指定不能來涉险,唉,來也是送死罢了,此事还是让我们几个解决吧。”
说完,我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闷头思考着解决旱魃的法子,但一旁的老羊和李大东着急了,不停地上前來询问,我沒工夫搭理他们,一会儿拿出符箓篇快速翻阅着,一会儿则拿出阵法篇寻找着,但找來找去,我却更加迷茫了,要说符咒阵法威灵大的多了去了,但是真正适合解决此事的,一时还不敢肯定,
“呼~~~”
一阵阴风迎面吹來,我抬头望了望天色,沒曾想一天的时间又快过去了,再过一会儿就是傍晚时分,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辰已经过去,这个时候断然不能扒坟开棺,不然旱魃可是比平时还要凶猛,最佳的开棺时间是午时之前,也就是巳时临近午时那段时间,旱魃纵然再凶,被烈日暴晒一下,身上的阴气也会骤减几分,力气也会下降不少,对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但今天该做些什么呢,难道就这么等到明天不成,
老羊急道:“初七,你别老坐着呀,若是今天再不除掉旱魃,恐怕今晚的旱魃鬼还会出现的。”
我脑壳一热,对了,旱魃鬼,是啊,得想个办法阻止旱魃鬼再出來作恶,至少今晚不能再出來,想來想去,我无奈地道:“我再想想,在想一下。”
李大东唉声叹气地道:“大先生,你还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干脆直接扒坟不就完事了。”
我摇头道:“扒坟事小,旱魃事大,沒有足够的准备,不能贸然扒开坟地,一旦旱魃出世,我们三个人撂下就撂下了,后面还有几百上千口子村民的性命呢,但扒坟一定要扒,却不是现在,今天最好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再加上我们根本沒有任何准备,也只得等到明天才能动土。”
闻言,老羊一下蹦到我跟前,急道:“什么,明天,这,这怎么行,晚上若是再出现旱魃鬼怎么办。”
我着急地抓了抓脑壳,道:“我正在想制服旱魃鬼的法子,今晚一定不能让它再出來了,一定。”莫名地,脑海里浮现了三儿的面容,一张惨白的小脸儿,他还那么小,就,
第六十一章封山断脉
登上一层层宛如云梯般的石阶,四周的迷雾渐渐抛诸身后,我站在石阶的最顶端,猛然转身望去,那是,那是我,那可不就是我吗,我身边站着卜一缺,啊呀,这是阴阳桥,
我怎么又回到白猿河中的阴阳桥上了,呃,那下面的不远处,可不正是师父吗,
还是那个夜晚的笼罩,还是那团月光的照射,师父正在与狐灵缠斗,他还在与媚儿打斗,我心里一激动,眼泪禁不住滚落下來,师父,
像是往事重回到当初那一幕,师父每一次的凌厉攻势,都被媚儿临危逃脱,而且还有遁走的迹象,突然,师父挥舞着金钱剑來回点了几下,紧接着猛地刺入地面,就在这个档口,天地之间瞬间一顿,
“初七,初七。”
朦胧间,我听到有人不断叫着我的名字,像是老羊的声音,老羊,
一尥蹶子坐起身,我怔怔地睁着双眼,发现身前两道埋怨的目光直愣愣地瞅着我,我老脸一红,心里狠狠地揪了自己一把,我怎么在这个时候睡着了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羊一下又变回抓耳挠腮的模样,道:“唉,已经临近子时,旱魃鬼也快出來了,初七,你到底怎么回事,想到法子沒有。”
我恍然仰头望天,果然,都已经月正中天了,真是的,我怎么会睡着了呢,唉,
咦,刚才在梦里,在梦里看到师父出手制服狐灵媚儿的那段,他使用的好像是一种封印的秘术,因为在他将金钱剑刺入地面的瞬间,狐灵四周的天地草木瞬间静止一般,就连空气也仿佛凝结了一样,那是什么秘术呢,
李大东焦急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來:“大先生,我。”
我突然伸手制止了李大东接下去的话,赶忙拿出阵法篇翻阅起來,片刻后,我的视线紧紧落在一行清晰的字眼上:封山断脉法,
所谓封山断脉法,乃封印四山五岳断生死二气之法,一旦施展出封山断脉法,四周的生死二气便会瞬间凝固起來,可以说河水断流飞鸟不入,若有邪祟胆敢上前捣乱,一旦沾染,必当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当然,被困在此法中的鬼怪妖邪也无法动弹半分,更别说随意走动了,虽然对于旱魃作用不会很大,因为此时的旱魃就算不依靠外界的阴阳二气,也可照常出來为恶,倒是那旱魃鬼,应该不那么进出自如了,
看完此法的描述,我立刻提着金钱剑冲向坟地,沒时间理会老羊和李大东脸上的惊愕之色,我快速找到此地星位气脉的关口,围绕着旱魃所在的坟地猛地挥剑点下,口中急急念道:“弟子叩请茅山三茅祖师,封四山,闭五岳,封了东山、南山、西山、北山,上封黄河双江口,下封泥州二渡江,一断生气门,再断死气口,封了山,断了脉,兽不能走,鸟不能飞,犬不能吠,妖邪自伏,鬼怪惊颤,吾奉三茅祖师急如律令。”
最后一句咒语念罢,我双手紧握金钱剑,忽地刺入气脉的关口,
“呼~~~”
霎时间,仿佛所有的气场一下子低伏在地面,再也动弹不得,而我也被场内一股极强的排斥大力狠狠撞退,踉跄着连连后退几大步,险些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还好老羊和李大东及时扶住了我,才沒有闹出尴尬的事情來,
老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坟地,声音颤颤地问道:“初七,这是,这是什么道法,竟然能将生死二气都撂倒在地,连动都不能再动一下,真是太神奇了,不愧为茅山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