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来了。”哈图把手轻轻搭在黑木椅子上,那是他年少时候请教了中原的木匠师傅,自己亲自做的。
属于哈图王子和恙歌夫人的院子终究还是空了,被夺走了一切属于王室的荣耀和高贵。羽人王将它赐给旅人们暂时休憩。哈图望着熟悉的一切,不知在想什么。
“大王请各位贵客用饭了。”琳怯怯躲在角落,低着头不敢抬起。她曾是哈图的人,哈图倒了,她在宫里受到太多欺侮和白眼,最终又被逼回来,做了个侍女。
“不要怕。”那个令人恐惧的声音突兀盘旋在她的头顶,她吓得颤抖,悄悄抬起头,却愣了一下。哈图的神色温柔的能把她融化。
她恍惚觉得有些熟悉,猛然想起很多年前,父亲第一次领着她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和她同样年纪,却故作成熟的小主人。他那时候就很高了,能轻松把手搭在她的头上,对她轻轻地说:
“不要怕。”
哈图又说了一遍。
“去吃饭吧。”
琳看着哈图慢慢走出大门的身影,怔在了原地,旋即她清醒过来,迈开步子为旅人们带路。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好像很熟悉这里,不需要琳就已经轻车熟路走到了宴请宾客飨食的侧厅。
轻纱薄幕,已经有羽族少女翩翩起舞。羽人王端坐上首,看着自己的母亲云歌夫人和叔叔凛风王有说有笑。他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偶尔把目光落在侧厅门外,像是等待着什么,沉默地喝着酒水。
“叔叔什么时候回自己的领地?”
哈伦及正欣赏着舞女们的舞姿,忍不住拍掌叫好,羽人王突如其来的问话叫他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闭口不语。
云歌夫人立刻笑着说:“哈桑,你现在才刚刚加冕,正需要你叔叔的威仪才能镇压下面不服的人呢,他现在不离开,可是为了你好。”
“谁不服?”羽人王又问,云歌夫人被他冰冷的眼光一刺,只觉得有些发怵,偏过头求情似的看着哈伦及。
“谁不服?”羽人王又问一遍,“自古就是阿堪图依的子嗣当羽人王,我的弟弟哈图已经被流放了,还有谁有资格坐上来?”
哈伦及手中的酒杯猛地粉碎,酒液飞溅到一个舞女的眼中,辣的她连连惊呼。场面一瞬间乱了。
他悄悄看一眼王座,而后从座上起身,走到王座下恭恭敬敬跪拜:“搅了羽人王雅兴,臣惶恐,请羽人王责罚。”
哈伦及就那样跪着,再不说一句话。羽人王也只是默默盯着他宽大的后背,久久不发一言。
两个人似乎在无声地角力,这样的安静别有用意。
半晌,羽人王漠然地挥手:“叔叔起来吧,客人们就要来了,闹成这样可不好看,别丢了羽族的脸。”
“谢大王。”哈伦及又是一拜,这才起身。
也就在这时,宫人们将四位贵客请了进来。
望着有些凌乱的场面,哈图眼含笑意,瞄了一眼羽人王。羽人王喝退了舞女,也懒得多说,直接吩咐上菜了。
哈图被安排坐在哈伦及对面,身后三人依次坐下。
“不知道四位来自何方?”羽人王笑着看向哈图。
“来自我们的家乡。”哈图并不正面回答。
“哦?”羽人王别有深意看了一眼哈图,“那么家乡是哪里?”
“就在这里。”哈图猛地站起来,惊到了为他倒酒的宫人。
“什么?”哈伦及低呼,正要发问,却看到哈图笑着指了指心脏,“家乡永远在这里,在我们的心里。”
羽人王用眼神制止了哈伦及,抬起手臂向下微微一压:“请贵客不要激动,先坐下,品尝我们羽族的美食。”
早准备好的侍从从侧门端来一盘盘珍馐,摆在主人和客人们面前,等待着羽人王的指令。羽人王轻轻点头,面前的盘子被揭盖,其余人的盘子这才依次打开。香气四溢。
“很有气派啊。”哈图低低地笑着。
“怎么又是这些,几百年了就没变过吗?”一旁的帕雅噘着嘴,却不敢让别人听到,她偷偷取了小碟,把面前的菜全部倒到了修竹的碗里。
“你吃吧你吃吧,这些东西可好吃了。”她恶作剧成功一样的坏笑,也不管修竹小和尚能不能吃得了。
这一幕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其他人的眼睛。哈伦及轻哼了一声,眼看又要发作,云歌夫人一看不好,立刻笑着打圆场。
“这挑食的样子,像是哈桑小时候呢。那时候,哈桑也不爱吃这些,总是偷偷把一半的菜让给哈图吃……”
云歌夫人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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