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探记忆

    对于羽族而言，幻术和各种秘术可是他们崛起的重要天赋。然而此刻，帕雅竟然陷入了一个人族老者的幻术中而毫不自知，这简直是一件可怕到极点的事，对于一个羽族而言，可以说是羞辱。

    帕雅又惊又怒，跳着脚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你们快醒醒，这老家伙施了幻术！快醒醒！”

    老者轻哼了一声，说道：“小姑娘省省力气，他们现在可听不见。”

    “你要对我们干什么！”帕雅大声说：“那个苏什么的，他可是朝廷的大官，还有那个阿蒲，她也是！你要是对我们不利，朝廷就带兵烧了你们书院！”

    “叽叽喳喳，怎么像只麻雀。”老者有些不悦，挥了挥手，帕雅突然双目失神，两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慢慢便开始傻笑，而后走到一片空旷的地上，自己躺了下来，在空气中抓了抓，像是在给自己盖被子，而后便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安静下来倒也可爱。”老者轻笑一声，随后环视其余众人。这些人的脸上已经面露不耐，尤其是那个叫做老汤的粗壮大汉，已经双拳握紧。在他的幻象之中，已经不顾众人阻拦，几乎要一拳打向老者了。

    “春种秋收，连一天也不愿意等待，怎可有所收获？”老者摇摇头，又看向其他人。

    阿蒲姑娘是最安静的一个，她本来身子骨极弱，平常喜静不喜动，又心思伶俐，知道这是考验，因此更加坚忍，一动不动。

    苏秉承也差不多，但眉宇间不时跳动几下，说明他的耐心也渐渐快要失去了。

    楚月啼比起苏秉承更加不耐烦。他的脑袋混乱，记忆凌乱，一旦闭眼，那些碎片便如潮水般不断袭来。他不是不想安静，而是根本不敢安静。

    幻术之中，楚月啼身边不时闪动出一两个未知的人影，又旋即破碎。老者大感意外，记忆破碎之人不是没有见过，但那些来自过去的影像却让他有些震惊。

    将愁眠使用异火的画面一闪而过，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芒。

    “竟然也是个御术士？”

    一个天姿国色的黑裙女人手持两把匕首，吐出一团火焰，而后消失不见。

    “又是一个！”老者心中震骇。他神色复杂望着楚月啼，沉思片刻之后，一挥手改变了幻术。他要弄清楚，楚月啼究竟是个什么人。

    楚月啼正在打坐，忽然感到耳畔生风，他睁开眼，见四周光线柔和，天海一线，海风徐徐吹来，将几多洁白云彩吹得蓬松懒散。

    这里……是童年生活过的海岛？

    楚月啼回过头，去看海岛最高耸的山上。记忆中那座阁楼安安静静地屹立在翠绿树林之间。

    他循着记忆走回自己和将愁眠住过的小屋，屋里空无一人，蛛网密布，似乎已经荒废很久了。

    积压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裂口的小茶杯。那是他和将愁眠争吵时，被将愁眠摔碎的。

    看着记忆中一件件熟悉的事物，楚月啼脑海中杂乱的记忆碎片似乎也慢慢开始拼合。

    楚月啼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那椅子是童年时候打造，此刻成年人体型坐上去，就显得有些滑稽了。他刚刚笑出声，突然发现桌上的灰尘不见，屋内陈设焕然一新。

    屋外传来一人的脚步声。楚月啼起身去看。

    “这孩子终究还是太软弱了。”老人自言自语，朝着屋子走来。

    “爷爷……”楚月啼喃喃道。眼前那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教导楚月啼和将愁眠二人练剑的老刀奴。

    刀奴似乎看不到楚月啼，走进屋内后又轻轻叹息一声。

    “月啼又和哥哥打架了？”一个楚月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声响起。

    楚月啼瞳孔放大，失声叫道：“阿玛依！”

    阿玛依微笑着走到刀奴面前，询问道。

    “哪叫打架？”刀奴冷笑了一声，“他只是被打而已。”

    “呵呵。”阿玛依笑笑，并不在意：“迟早有一天，他会长大的，到时候，愁眠可欺负不了他了。”

    “你这话当真？”刀奴冷声道，“你说这话不过是在欺骗自己。月啼这孩子虽然天赋过人，但心性太过软弱，根本不能成大器。练武之人最讲究心性坚韧，他这样的，根本不行！”

    阿玛依还是不以为然：“你只要相信他就好了。他会做到的。”

    说完，阿玛依从怀中掏出两把匕首，摆在桌上：“她给孩子们的礼物。”

    “她……”刀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又强忍颤抖的声线说道：“既然她都不愿下山来看，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给孩子送礼物！”

    “这可是神木。她当然爱孩子。”阿玛依冷冷地说。

    刀奴说不出话了。这等传说中的宝物居然就这样被轻易拍在他的面前。那个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过三天就是他们的生日，到时候送给他们吧。”阿玛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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