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烧,空气温暖,偶有寒风吹来。被那边的山岭给挡住了,也只是隐隐听到声音。
侯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舅舅抱进帐篷里的。第二日醒来,他们在这边等了一天,又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这一天到了一百余人,其中平日在村中对侯朗交好的钱羽带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人,颇有出尘之意,听钱羽介绍,此人名叫吴又可,号淡斋。
淡斋先生出自吴江名门,却没有沾染江南文人的粉脂之气,身穿普通灰色道袍,须发半白,淡斋先生幼时家道中落,贫无童仆,曾负笈求学、借书抄写,颇尝人情冷暖,对世情认识深刻,不大看重士庶之分。
淡斋先生医学造诣精深,尤其对瘟疫的治疗颇有心得,只要有灾荒和战争,伴随而至的必定是传染病流行,半年前先生随孙传庭入辽东治疫,钱羽求到门上,经孙传庭介绍,得知金罗申事迹,便随钱羽追到此处。
经吴先生诊断,金罗申得的并非中风,而是肺部经络受损,其中肺经上的中府、云门两穴,任脉上的天突、紫府、玄机、玉堂四穴均受损严重,从而影响通天穴,致使出现头晕、目眩、鼻塞。鼻渊等症状。
经吴先生行针,病情大为好转,由于时间耽搁太久,治愈以不可能,毎七日行针一遍,四十九日后,将不在有明显症状。
只要以后食清淡之食,慢慢调养就不在有所反复。
再到天明时,队伍往西南而去,一路上道路愈发艰难起来,偶尔也遇上同样逃难的人群。或许是因为队伍的核心由军人组成,众人的速度并不慢,行进大约七日左右。
还遇上了一拨流窜的匪人,见着众人财货丰裕,准备当晚来打主意,然而这支队列前方早有安排的斥候。摸清了对方的意图,这天晚上众人便首先出动,将对方截杀在半途之中。
队伍里出击的人不过三十余人,由马宝带队。舅父也在出击之列,队伍出击之后,侯朗坐卧不宁,他先前曾听父亲说过战阵厮杀。
慷慨热血,也有逃亡时的恐怖。这几日见惯了人群里的叔叔伯伯,近在咫尺时,才忽然意识到,父亲可能会受伤会死。这天晚上他在守卫严密的宿营地点等了三个时辰,夜色中出现身影时,他才小跑过去,只见舅父便在队列的前端,身上染着鲜血,手上牵着一匹瘦马,看起来有一股侯朗从未见过的气息,令得侯朗一时间都有些不敢过去。
张晋只身过来,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你外公外婆在那边吧?”
侯朗点了点头,张晋又道:“你去告诉你外公外婆,我回来了,打完了马匪,未曾受伤,其它的不要说。我和大伙去找水洗一洗。知道吗?”
侯朗又是点头,舅舅才对他摆了摆手:“去吧。”
待到不久之后,一群人回来,身上多已没了血渍,只是还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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