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剥完就习惯性给夏回清剥一个,夏回清默默地把碗挪开了一点,恰好跟她错开。
徐淡云:“?”
夏回清趁着曾涵秋跟夏莫听说话的功夫,小声说:“不用给我剥,你自己吃就好,我自己会剥。”
徐淡云眉头一皱,疑惑道:“但你不是皮肤不行,剥虾碰到虾须的时候会痒吗?”
她说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大家也都听到了。
曾涵秋愣了一下,问:“小清你对虾过敏?”
夏回清脸一红,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不是的,是虾须刺到手会痒。但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治好了?”
“嗯嗯,治好了。”
曾涵秋松了口气,“那就行,不然这桌上大半都是虾,万一过敏可就不好了。”
林意漫不紧不慢地说:“小清的过敏都治好了,现在对于很多食物都不会过敏,至于其他的稀罕食物,暂时还不知道。”
徐淡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已经不是上辈子了,有些懊恼自己差点说错话,跟夏回清道歉,“对不起啊宝贝儿,我这一时忘了。”
夏回清摇头,“没事。”
她拿起一只螃蟹,仔细地剥好放到曾涵秋面前的空碗上,说:“姑姑,这只蟹黄很多。”
“唔~!这个好啊,好吃。哎呀清清你自己吃,不用管姑姑,你都没怎么吃。”
夏回清乖巧地应好,但她因为过于紧张,胃部有些反酸,没什么胃口吃。以防被夏莫听跟林意漫察觉,她还是低头吃了几口,几口过后却实在是吃不下一点了。
曾涵秋看了看她,蹙眉担忧地问:“清清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啊?”
“不是的姑姑,我的饭量比较小,平时也是吃这么多的。”
曾涵秋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胃口也太小了,这喂猫都不够啊。”
夏回清尴尬地笑了两声。
夏莫听则是皱了皱眉,跟林意漫对视一眼,林意漫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我们的曾涵秋女士毕竟是曾经懵懵懂懂地摸索着养大于庭的妈妈,怎么可能看不出孩子的强颜欢笑呢,尤其夏回清的脸煞白的。
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盛了一碗鲍鱼汤,二话不说推到夏回清面前,说:“这个汤好喝,汤水不占地方的,你再喝一点好不好?”
太温柔了,那个语气实在是太温柔了。母亲离开之前的三天里,她也是用着同样的语气哄诱她多吃一点,再多一点。每次她多吃一口,母亲就会很高兴地给她唱歌。
时隔太远,夏回清其实已经记不清母亲唱的什么,只依稀记得一点调调。
她张了张嘴,此刻脑海中却无比清晰地回响起母亲当时哼唱的歌曲,连同那遗忘已久的歌词,一一浮现在眼前。
夏回清蓦得低下头去,不顾翻腾的胃,沉默着喝下了那半碗鲍鱼汤。
汤一进口,顺着食管流入胃部,温暖了她冰凉的身体。
或许是太温暖了,暖到发烫,烫得她眼睛酸涩,下垂的刘海遮住了她泛红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