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其实熊萍萍那天是知道的,所以她早早地做好准备,拿着那张“三好学生”的奖状,期待着爸爸的出现。她想着要把这份奖状展现在爸爸面前。她想问问爸爸,为什么一定要和妈妈离婚,难道是自己不够优秀吗?前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无声地练了无数遍,确保在把话说完之前不会流泪。可惜的是,爸爸并没有出现。
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难过只是一瞬间,更多的却是释怀。
她突然明白了,爸爸妈妈离婚,并非自己不优秀,而是爸爸根本就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了,自己又何必为他感伤?
爸爸妈妈离婚半个月后,她随着妈妈离开了那个小山村,搬到了市里。更加幸运的是,母女俩住租房子的隔壁就是市一中,这里是妥妥的学区房,并且一个月后的开学,自己就可以直接进入市一中。这曾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实现。然而,熊萍萍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妈妈放弃婚姻求来的结果。
那天早上的电话,妈妈向爸爸提出了三个条件,一,让熊萍萍开学后直接进入市一中;二,要让母女俩住上学区房,买不了租也可以,前提是,熊大裕至少提供三年的租金;三,想办法让康如锦进入市一中。
庆幸的是,爸爸在电话里就答应了这三个条件,没有任何异议。
多年后,熊萍萍还记得离开老家的那一幕,有多少人围着她们母女俩指指点点,他们颠倒是非,居然把一对被丈夫、父亲抛弃了的可怜母女说成了贪得无厌、坐地起价的恶婆娘。她知道,这是那个老太婆--自己的亲奶奶,故意传出来的风言风语。难道她忘了,结婚前,妈妈本就是市一中的在职教师,是为了爸爸的一句“下海经商”放弃了自己的教职事业,委屈自己跑到这个地方偏僻的乡村学校继续从教……
到底谁才是忘恩负义的那一个?
面对他人的质疑和言语攻击,妈妈一直是沉默的,一句话也没说。熊萍萍也是如此,和妈妈相互揽着,上了爸爸早已准备好的高档轿车。
车子再好,也再不会是自己的,正如那个爸爸。
“妈妈希望你努力学习,将来做给他看。”入住出租屋时,妈妈这样说了一句。
面对着妈妈期待的目光,熊萍萍用力地点点头,并且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让爸爸后悔当初抛弃了他们……
第13章2021年9月【9】
在距离翠湖小区还有两站路时,程宛下了车。不为别的,她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好好地消化一下单坤刚才带给她的小震惊。
单坤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参与到对闫敏柔的调查中,最好是和他一明一暗。毕竟现在自己租住在翠湖小区,在一定程度上,和闫敏柔是邻居,方便监视和试探。
单坤没有明说,当然,他说了,程宛也不会答应。且不说,这样的调查本就违规违法,更重要的是,自己本来就是停职阶段,按理说,是无法参与一切工作的,就算是查出什么,也无法作为呈堂证供,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玩忽职守的又一个罪状。弄得不好,那身警服自己是再也穿不回去了。
穿不回去就不穿,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她最初的理想。她只是不想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很显然,单坤是怕她想不开。如果他说出来,她一定会笑他杞人忧天。想不开?怎么会?
她是求之不得。
不过,不得不说,单坤提供的消息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引起了程宛的兴趣。熊萍萍、闫敏柔、罗小芳曾经是同班同学。
闫敏柔暂且不提,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失踪案是单坤考虑的事。
如果说,熊萍萍和罗小芳曾经是同班同学,在一定程度上,倒可以解释当初罗嘉豪是如何绑架的熊萍萍,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女儿;可为什么,在熊萍萍被解救出来后,对于这样的“事实”只字未提?事到如今,程宛依然还记得,面对警方的询问,熊萍萍给出的答案是--
“我走在路上,他突然冲过来,抱住我,捂着我的嘴,我觉得头晕,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警方也问过她,是否认识罗嘉豪或者罗小芳,熊萍萍当时都予以否认。
问多了,熊萍萍就开始发疯、赶人,熊大裕也会出现,指责警方。至此,询问的警方也只能被动离开。然而,等警方处理完其他事情,准备再次对熊萍萍进行问询时,熊萍萍却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据说这是熊大裕的安排,因为工作太忙,没办法照顾女儿。只是让人奇怪的是,熊大裕为女儿选择的精神病院,是距离龙州千里之遥的河州市精神病院?
虽说河州曾经是熊萍萍的家乡,可这地方,距离熊大裕太远了。
程宛有一种感觉,熊大t裕这样做,就是想将自己和这个女儿彻底割裂开来。为什么会如此?
程宛总觉得,在熊萍萍的身上,还有秘密。或许这才是绑架案的真相。此次只身来到河州,就是为了这个真相。当然,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清白。
走到小区门口,四处张望,小吃摊已经不在了,路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来之前,程宛在网上查过资料,河州是个小城市,常住人口不足五十万,老龄化非常严重。
可现在看起来,路上来去匆匆的,也都是些年轻人、中年人;而老年人现在大都聚集在公园、小区这样的地方,悠闲自在。
看来,中国的人口还是太多啊。程宛感慨了一句,从那些匆匆忙忙过客的脸上收回了目光,右脚一拐进了小区。
已经是下午两点,上班上学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小区里只剩下一些个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大爷大妈。他们或是两两对舞、或是楚河汉界、黑白无常,玩得不亦乐乎。看他们如此悠闲,程宛也不禁放慢了脚步,想象着和他们一样悠闲自在的退休生活。当然,现在也是一样的。
单身宿舍距离小区的活动广场距离较远,渐渐的,路上也没什么人了。相对来说比较安静,走到这儿,程宛也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上了两级台阶,小心翼翼地绕过走廊里横七竖八晾着的衣服,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这时,脚下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张看起来有些老旧的信封,正面朝上,面对着自己,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职业习惯,程宛有了警觉,本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好。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捡起地上的信封。
照片,而且不止一张。
举起那信封,放在阳光下,可以清楚地判断里面有些什么,甚至还看得清照片上的人影。根据厚度,最起码两张照片。
里面的照片会是什么呢?把玩着手里的信封,程宛好奇地想。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无非是两条路,第一条,马上去找单坤,说不定还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捉出投递者。其二,那就是打开信封,一探究竟。
仔细想想,程宛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所以自己应该按照普通人的模式行事。
就这样,她直接打开了信封,果然是照片,两张。只是看了第一张,程宛就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是它……
那张狙击现场的照片,那张害自己停职、网暴的照片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猝不及防。
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程宛心中一紧,慌忙四处查看。只是目光所及,看不到半个人影,就连不远处的球场上也是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隔壁开门的声音,她急忙将照片藏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是个年轻的姑娘,可能是刚刚苏醒的缘故,头发乱糟糟的,打着哈欠,脸色略显苍白。见到程宛,她好像是惊了一下,但也就一秒钟,复又回过身,一只脚迈入门内。
“唉,同志。”程宛急忙叫住了她,快步来到他面前,“同志,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今天早上你有没有看见有人来敲我的房门?”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听见,早上在家里睡觉呢……怎么,丢东西了?丢什么了?”女人开始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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