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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敛了目光,妇人悄声上前,对着他的背影微微一鞠“爷不是在六扇门吗?这么晚了,回四王府可是有事?”
商慕寒瞳孔一敛,一抹寒光从眸底掠过,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妇人,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冷弧“婆婆何须明知故问?婆婆做了什么,本王便为了什么而回?”
妇人愣了愣,一脸愕然“爷是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商慕寒唇角冷笑更甚,目光沉沉从她的脸上掠开,转眸看向天边的残月,轻轻摇了摇头“婆婆怎么就下得了手?”
妇人又是一震,愈发觉得莫名,略略不悦地拢了眉心,沉声道:“请爷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蓦地被男人打断。
“如果你只是想试试苏月那日植下的蛊虫到底是真是假,那么,现在本王告诉你,千真万确,你适可而止。如果你是见不得本王跟她在一起,想置她于死地,那么,本王警告你,她死,大家全部一起死!”
男人转眸,目光扬落在她的脸上,声音不大,却句句如冰,就那么一字一字锤进人的心里。
妇人身子一晃,被他的口气吓住,也被他的话震住。
这个男人几时跟她这样说过话?
她死,大家全部一起死?
大家全部?也包括她的洋儿吗?
妇人苍白着脸,有些颤抖地看着他“爷是说,月儿被催动了蛊虫?”
“不然呢?”男人面色冷峻,口气寒凉。
妇人惊错,几乎想也没想就轻叫出声“我没有!”
“没有?”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我真的没有!”妇人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真的没有用母蛊去催动月儿身上的蛊虫。”
“那为何苏月被蛊虫摧残得生不如死?”
男人眸光如刀,冷冷地逼视着她,似乎要窥到人心里的最深处。
妇人一骇,将目光掠开,心中却是觉得愕然不已。
怎么会?
拧了眉心,她细细一思忖,蓦地想起什么,抬眸“能催动她体内子蛊的也不是只有母蛊,有些药物也可以,她近日有没有食什么药?譬如胡颓子根。。”
胡颓子根?
男人眸光一敛,就想起昨夜大夫给开的治疗咳嗽的药物,可不就是胡颓子根。
俊眉微蹙,他转眸望定妇人“如何解?”
“药物催动,就得药物抑制!”
妇人轻声叹出一口气,伸手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到男人面前“给月儿食下吧!”
男人没有接,而是凤眸深深地望着她。
“怎么?爷是不相信这是可以抑制的药物,还是怀疑这里面藏着剧毒?”她微微弯了弯唇,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男人沉眸,伸手将瓷瓶接过,紧紧攥进手心,拔步就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头“如何才能将苏月体内蛊虫去除?”
妇人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我说,我也只知道怎样植入子蛊,怎样用母蛊催动,却不知如何将子蛊从植入的人体内去除,爷信吗?”
男人身子微微一晃,微抿了唇沉默,片刻,又蓦地转身,疾步往外而去。
妇人怔怔望着他脚步翩跹的背影,骤然开了口“爷很想去除月儿身上的蛊虫?”
男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是!”
“那爷就不担心,她失去控制吗?”
“失去控制?”男人低低一笑,转过身来“婆婆养了她十几年,应该比本王更了解她,婆婆说,依她的性子,如果不想被人控制,一个小小的蛊虫奈何得了她吗?”
妇人身子一震。
是啊,一个死都不怕的人,又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去控制她的呢?
如果她怕,她就不会自己主动植入蛊虫。
“可是。”气息骤沉,哽在喉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就算没有蛊虫,苏月会不会做出什么对婆婆不利的事,本王觉得,婆婆应该心中有数。”
男人凤眸夹着一丝冷讽的笑意,轻轻睇过她,转过身,又继续往外走。
她脚下一软,瞬间苍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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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慕炎回到大牢的时候,苏月还没有醒。
其实也不是没有醒,而是他离开之前,点了她的睡穴。
伸手探上她的脉搏,依旧脉动得惊人,蛊虫仍在叫嚣,可是,他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潜意识的强撑着,在与那些癫狂的蛊虫抗衡。
那是什么,他很清楚。
人的意志力。
有时,他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她似乎有着惊人的生命力,无论多么绝望的逆境,她都能挺过来,她总是笑着,笑着面对一切伤害一切痛。
可是没有人知道,每次就是那一抹笑,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就是那一抹笑,让他一颗心痛到流血颤抖。
“苏月”他上前,将那瘦消孱弱的身子轻轻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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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苏月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浮浮沉沉,耳边不断有各种响声,然后,她身子一轻,,似乎是被谁抱了起来,若有似无的轻叹拂过。
接着就有温热的硬物触碰她咬破的唇,似是杯壁,她本能的张嘴,一股略带腥苦药物的温水入了喉。
艰难地吞咽,药水有些不受控制地自嘴角溢出。
蓦地唇上一重,有熟悉的男人气息逼近,温热柔软在她唇上辗转,药汁被缓缓哺入她的口中。
叫嚣的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归于平静。
苏月也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是男人俊美无俦的脸,虽然光线很弱,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蓦地意识到什么,她抬手朝男人胸口一推,“你你怎么在我的牢里?”
还抱着她?
那她梦里的有人用吻哺药给她,是不是也是他?她脸上一热,又戒备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男人夸张地一声喟叹,起身站起,优雅地掸了掸袍子上沾染的枯草,摇头“真没见过你这般没有良心的女人,本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态度?”
苏月一怔,这才想起蛊虫的事。
他
他如何救的她?
目光所及之处,就看到男人脚边一个药碗,然后,男人的衣着——分明是六扇门狱卒的装扮。
蓦地意识到什么,她回头看向他的那间牢房,果然,就看到一个人身着他的衣袍,脸朝内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你——”她愕然回过头看着他。
商慕炎眉眼一弯,笑得绝艳无边“你以为,一个小小的牢笼就困得住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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