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空中棺材

    黑暗中，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响起了脚步声，他的肌肉机械般的执行脑海中的每一步指引，那来自古神的低语。

    最终他站在这扇门前。

    【即为门，也为匙】

    打开这扇门的时刻终于到来，他知道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宿命，他已经等了这天太久了，而自己就将化身为匙窥视门后的一切，并终将接受自己注定的命运。

    门仿若恭候多时般朝内打开，他向里面走去，在穿越门的那一刻，原本放在口袋中的黑皮书也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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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不是肚子疼的出现幻听了吧。”

    在用盥洗盆里的冷水冲了一把脸后，脑中那个故作深沉刻意压顶的声音消失了，第一次喝马提尼的雷杰竟然有点不甚酒力，不仅脑中出现了幻听，连肚子都变得不舒服起来。

    “都是乙醇兑水，洋酒看起来也不咋样吗？”

    雷杰还对着他的牛二念念不忘，刚才他并没有跟随脑中的指引从通风管爬到楼上那间暗间，而是响应了括约肌的呼唤，来到了下层的盥洗室体验一下19世纪的马桶。

    通过台盆上镜子的反射，雷杰第一次的看清了自己这张脸，红发绿眼，满鼻雀斑，一幅帝国二等公民的倒霉长相，怪不得雷杰多会这么长时间得不到升迁。

    可是没等他吐糟，腹中的剧痛再次传来。

    穿越的第一次就交待在这里吧！

    “这么高级的厕所怎么连纸都不提供呢？”雷杰找了一圈，不要说草纸连张报纸也找不到，可是肚子里已开始翻江倒海。

    就在他思考该不该用随身携带的文件里挑几张将就一下时，一滴漆黑的液体从天花板滴落到他的鼻尖。

    “哎？”他用手擦拭了一下，漆黑而黏稠的鲜血染湿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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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碎的眼镜掉落在一滩鲜血中，男人睁着眼睛倒在一旁，而从牛皮纸中散落的印有‘审计意见’字样的纸张也被鲜血浸泡成红色。

    他死去没有多久，温热的身体还在因为痉挛而抽搐着。

    而在他的旁边，下巴正在滴落鲜血的银发少年正面对着一台魔晶蒸汽机喃喃自语，从60年前第一台魔晶蒸汽机发出震惊世界的咆哮开始，人类世界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就此展开，被奥术统治了数万年的世界开始巨变，一切的规则都被科学打破，蒸汽与魔法，左轮手枪与烈焰之剑对立而奇妙的共存在一起。每一分都有新知识被发现，每一秒都有旧难题被攻克。但是伴随着人类所触及知识的增多，他们惊恐的发现这个世界的未知力量也极具膨胀，甚至连面前这台只靠石头就能驱动的蒸汽机本身的出现就是一个迷。

    而这些无法被奥术或者科学解释的超自然现象被称作【奥秘】。

    银发少年渴求知晓奥秘背后隐藏的真相，而古神的呼唤令他无法抗拒的来到此处，祂承诺将让其一窥门后。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与神做交易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很小’的代价。

    少年的眼瞳已被无垠的黑暗取代，光明无法触及之处，皆为黑暗湮没。

    “我愿众生从此寂灭。”

    声音未落，犹如巴士大小的魔晶蒸汽机如同心脏一般开始逐渐停止跳动，并开始从内部崩塌，最终宛如超新星般发出耀眼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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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脱裤子的雷杰明显感到整座飞艇发生了剧烈的晃动，似乎某处发生了爆炸。

    “哎，什么情况！”

    而门外则有歇斯底里的人声响起。

    “有人引爆了暗室的蒸汽机，我们完了！”

    还没他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整个人竟然开始向上漂浮，这明显是自由落体产生的失重状态。

    他赶紧拼命锁住马桶，果然飞艇存在的价值就是坠落。

    蒸汽机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飞艇上方的气囊撕碎，只不过短短数十秒，这头巨大的利维坦便一头向下栽去。

    钢制的艇体也抵抗不了如此高速的冲击力，盥洗室外侧的一整块装甲被撕裂剥离，瞬间气流几乎将雷杰的身体抛飞出去，幸好他的双臂钳住了面前的马桶，但即使这样，他整个人都被拉扯的向外。

    其他人就不像他那样幸运，底层舱室中不断有人尖叫着被从舱室中抛离出去，随后便化成黑点消失在茫茫的海洋之上。

    而在目力所及的地方，远端的山峰隐约可见，西风号的命运已经注定，它将在熊熊烈火中撞上山峦最后化成碎片。

    乌云间触手可及太阳的黑影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一切，多么可悲而无知的生物，用一丁点蝇头小利就可以诱惑了他们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最终，巨大的撞击传来，而雷杰的意识也随着上下颚撞击到一起而全部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