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想握住苏昱言的手,却被其躲开。
少年微抬起头,目光阴冷锐利,夹杂着一抹讽刺:
“凭什么?”
“你三言两语,就想把一切都抵消?”
有关贺母的事情,他曾听别人谈论过。
温柔亲和,家庭美满,视贺逸轩为骄傲。
但那时,并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生母。
他以前竟天真地想过,母亲不是故意抛弃自己的,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事实是,他被院长虐待,被那些小孩按到地上暴打时,贺母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疼爱着贺逸轩。
从未,看过他一眼。
哪怕,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我不要你了。
而不是多年以后,再出现装慈母情深。
苏昱言嘲讽地注视着那眸中泛红的贺母,声音阴冷疏离:
“如果贺夫人想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可以回去找贺逸轩。”
“但,不要再来恶心我们。”
贺母一僵:“我只希望你们兄弟能和睦相处......”
“贺夫人有拿昱言当过你的孩子嘛?”
鹿茶的反问,让贺母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翕张着唇,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小姑娘似笑非笑:
“恐怕,你爱的,也只有你自己叭。”
明明可以离婚,却因舍不得富贵,哭哭啼啼地看着贺父打贺逸轩。
连上前保护,都未曾有过一次。
鹿茶讥嘲地睨了她一眼,便牵起苏昱言微凉的手,大步离开。
徒留原地,怔愣的贺母。
-
车内。
苏昱言疲惫地将额头抵在鹿茶的肩上。
长睫轻垂,眼中却一片宁静。
他以为,自己刚才会失控地控诉着这些年的不易,或者泪流满面地抱住贺母相认。
可意料之外,内心毫无波澜。
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一点感情可言。
只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感受到苏昱言所流露出的一丝丝低落,鹿茶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我们回家嘛?”
苏昱言眸光微闪。
偏头亲昵地蹭了蹭鹿茶的脖间,像在撒娇一般,轻轻嗯了一声。
他有小姑娘,就够了。
她在的地方,便是他的家啊。
-
三天后。
贺家终于支撑不住,宣布了破产。
本就身体不好的贺母,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重病住院。
可贺逸轩并没有管,任由她自生自灭。
只因杀死贺父的消息被传了出去,有关部门展开了抓捕。
贺逸轩不得不开始东躲西藏。
某老旧公寓的客厅。
墙皮斑驳脱落,一地狼藉之中,程佳晴蜷缩着瘦弱的身躯,躺在肮脏的地毯上。
脸颊红肿,嘴角凝结着干涸的血迹,所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以往灵动的小鹿眼,此刻空洞麻木,宛若失去生机的一片贫瘠的土地。
她木讷地望着不远处,跪坐在地的贺逸轩,神思恍惚。
这段时间,贺逸轩无缘无故就会暴打她。
即使她乖乖地不发出一点声音,也会被用力地踢踹。
程佳晴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些许的迷茫。
贺影帝,真的值得她做到这一步吗?
而贺逸轩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紧攥地报纸上。
交织着猩红血丝的眼球,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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