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低声喃喃自语,李腾龙附下身,轻轻一吻印在丽莎的眉心。
当他站起身时,转头见玄道子正一脸阴晴不定地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战车浪潮,一只手藏在怀里,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玄道长!”
一声大喝,玄道子一个激灵,转头看向李腾龙。
“我李腾龙生平从不求人,这次,我请求你!”
玄道子闻言一怔,认真地看了眼李腾龙,见他已存死志,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禁微叹一声,认真地道:“你说!”
李腾龙转头看了眼软倒地上的丽莎,抬头凝望着越来越近的血潮,最前端,战车狰狞的模样已然清晰可见。
“不论发生什么事,请保护好她,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感受着李腾龙周身浮起来的气势,玄道子没来由地心底一颤,从来,他都觉得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生存乃人之天性,为了这两字,夫妻,兄弟,甚至父子都有可能反目,他从不否认世界上有视死如归的人,但,他从来不认为在现在这个浮躁的世界还会有为了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肯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在这一刻,他没来由地感觉自己很渺小,渺小得仿佛一粒沙子,而藏在怀里的那件东西像是一团火一般在灼烧着他的神志。
是的,从始至终,他只是想着应了自己的劫难,对于这两位老师故人,根本没有多看重,对他来说,他们只是自己应劫之路上的过客罢了。他从来都没有将他们划入挪移符的使用范围之内。
但这一刻,他发现,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些生来就是英雄的人物。
比如眼前这位男子!
沉默半晌,玄道子眉宇紧锁,藏在怀里的手终究还是抽了出来,沉声道:“只要我玄道子还有一口气在,那位姑娘就不会有任何事。”
且先看看,到底这里算不算我的死劫,若不算的话,我擅用了最后的保命手段,怕是难逃一死。
说不定,这李腾龙能有什么法子带着我们脱出险境。
李腾龙静静地看着玄道子的脸,半晌,郑重地道:“谢了!”
说罢,转身面向战车浪潮,转头见玄道子正用衣服将丽莎系在背上,眸子凝望着仍旧紧皱眉头的丽莎,瞳孔深处掠过浓浓的不舍。
轰鸣声震天地,战车未至,音波挟着气浪卷得李腾龙衣服猎猎作响。
最后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洒脱的笑容,当他转头过去,一股惨烈的血气轰然爆发,决死气势冲天而起,如山压至的战车浪潮竟然被这股气势生生压下。
“跟在我后面,我保你生路!”
低沉的声线,仿佛变了一个人。
迎着气浪,一步踏落。
“孤枪枕雪!独挡雄关!”
似吟似喝,双掌一合,一拉,淡淡血气间,银枪爆鸣。
“血途朔风卷苍茫!”
银枪斜点,气势再度攀升。
三十米!
“雁北去,君何归?”
十米!
“雁北去!君!不还!”
最后一步,踏落!
“轰……”
一声炸响,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势冲天而起,远远望去,仿佛漫天血色浪潮间冲起了一根血色光柱,狂暴的力量难以压抑地横扫四面八方,一圈血色光圈沿着地面急速扩散,当先冲至的一排战车生生被震为碎石。
烟尘漫天,碎石如雨。
李腾龙从怀里掏出一枚血色玉石,往银枪枪杆上一拍。
血玉沿着枪杆笔直掠到枪尖,带出一线红到滴血的血色,随着血玉掠至枪尖的瞬间,红芒再耀,诤然龙吟,李腾龙的气势再攀。
“怒龙抖甲!”
龙吟动天,无边战车浪潮间陡然腾出无数枪影,错目之下仿佛一条血色巨龙沿地蜿蜒,一声炸响,天摇地动,从天上往下看,血色巨龙一口生生将战车浪潮咬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然而,对于无边无际,数之不尽的战车海洋而言,这却是微不足道的,甚至连伤都算不上。
李腾龙周身笼着浓厚血色,即使在血浪中,那对瞳孔仍然散出幽幽红光,右手血枪恍若实质,嗡嗡龙吟,左手顶在一匹石马脖颈上,冲力压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不能退!
双目一瞪,李腾龙右脚一踏,一声大喝,左掌力量轰然爆发,一声巨响,石马破碎,与此同时,身躯一旋,右手血枪一震,漫天战车浪潮间,血芒再耀。
“血虹贯日!”
无数枪影凝合而成,一杆巨大血枪仿佛血箭,沿着战车浪潮,不退反进,逆流而上,尖端呜呜龙吟仿佛巨龙飞天,势不可挡,所过之处,所有战车尽皆崩碎,这一枪,直接在战车浪潮中生生冲出百米空白地带。
血芒未尽,无匹力量再度爆发,血龙咆哮着一飞冲天,万道血芒飞速凝结,仿佛腾起了一轮血色太阳。
“天坠残阳!”
血色太阳挟着无匹气势轰然砸落,血芒冲天而起,狂暴的力量横扫奔驰,以血阳为中,方圆数十米被这一击之力生生砸成一片空白,碎石崩天而起,仿佛下了一场碎石雨。
就在这一瞬间的空隙,紧跟在后方,一脸阴晴不定,左手藏在怀里的玄道子倏然一眯眼,先是一震,随后脸庞上涌出一抹狂喜之意,藏在怀里的左手迅速抽了出来,由于太过忘形,导致怀里的挪移符被带出黄黄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