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刚喝了咖啡,更加睡不着了。
于是只能躺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沐浴着初春的暖阳,眺望着黄浦江的滚滚洪流。
一下午就在这种空空的慵懒中呆坐过去。
等到天色渐暗,华灯初上时,马明朝带着蒋凡回来时,吴远精神振奋,竟比睡了一下午更加精力充沛。
“都采购完了?”
“嗯,可累死我了。”蒋凡扶着胸口忍不住叫苦。
吴远也没怪她:“你俩快点叫餐吃饭,我到楼下餐厅有约。”
等到吴远走后,蒋凡疑惑地问:“该不会是和前台那个狐狸精吧?如果是,我得告诉落雁,可不能瞒她。”
马明朝平平淡淡地道:“放心,老板是跟杨百万一起吃饭。听说是去年倒腾国库券,挣了一百来万的牛人。”
蒋凡嘟哝道:“就算都是倒腾国库券的,他一个挣几万块和人家挣上百万的凑什么热闹?”话刚说完,就忍不住道:“该不会妹夫他挣得也有上百万?”
说到后来,蒋凡语气已经艰涩沙哑了。
倒不是由于讨价还价累得,而是着实被脑海中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胆想法吓住了。
马明朝没回应,却一脸意味深长。
蒋凡自己个,则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直到被马明朝警告了一句:“不管你想到什么,最好都烂在肚子里。”
这还不如直接说吴远就是个百万富翁呢。
蒋凡白了他一眼:“放心,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么?”
楼下餐厅。
杨怀定特地要了个包间,即便只有他和吴远两人。
见面寒暄之后。
偌大的圆桌,俩人靠近而坐。
杨怀定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掏出一瓶五粮液:“今天咱们就这么多,干完就散。”
吴远伸手要接过来,负责倒酒。
被杨怀定推掉道:“我来我来。”
“客气了,杨老哥。”
“对你这个高人,应该的。”
“什么高人?杨老哥,不瞒你说,其实我就是个木匠而已。”
“咱俩彼此彼此,之前我也就是个工厂小职员,差点被领导甩了锅,扣屎盆子。我不忿之下,才一气辞职。然后就扑腾到今天。”
杨怀定说话间,给俩人酒盅都倒上酒,而后举杯道:“说实在的,吴老弟,什么时候到上海来,咱俩一块打天下?”
吴远主动碰杯,而后一饮而尽,失笑道:“杨老哥,这天下什么时候轮得着我们来打了?顶多混口饭吃,带着老婆孩子把日子过好一点罢了。”
杨怀定尚未听进去,笑着调侃道:“瞧你年纪轻轻,怎么说话暮气沉沉的?”
吴远开始装糊涂,以进为退,透露了一丁点消息道:“杨老哥,不瞒你说,上海这块宝地,我会经常过来做点事,赚点小钱。其他事不做多想。”
“哎,吴老弟,你这可是辜负了一身才华。”
“毕竟我只是个木匠而已。”
眼瞧着吴远不松口,杨怀定以为是酒没喝到位。
结果一瓶五粮液干下去,吴远还是笑而不语。
回到房间,马明朝很是意外。
俩人晚饭点的是川味,房间里还散发着川菜的味道。
吴远坐下道:“打电话,叫份炸酱面上来。”
一宿无话。
隔天一早,周六,天光放晴。
仨人退了房,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打车直奔火车站。
拒绝了杨怀定的邀请,吴远如释负重。
和一位野心尚未禁锢在笼子里的人合作,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两世为人,他比杨怀定要更清楚,最大的那块蛋糕究竟是谁的。
不过对于上海这块可以捡钱的宝地,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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