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年纪了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老太太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子,在陈嬷嬷心头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的砸在了青石板上,砸出一道水印来。
何荣家的不知哪来来的胆子,上前几步砰砰的磕头,哭道:“老夫人这么说可是冤枉了我们老太太,都是那些个婢子妄想着攀高枝,爬上姑老爷的床,同我们老太太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还望老夫人明察,我们老太太近来吃斋念佛只愿表小姐身体大安,常常都哭晕了过去,万是不能做出这等子事情啊!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定要将那以下乱上的丫鬟打死了去!老夫人如此高贵如此深明大义的,万不能被小人蒙骗了去,坏了两家的情谊啊!”
“够了!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事实如何用不着你这个奴婢下定论!”老太太这话可就是认定陈家老太太是这事情的主谋,这做奴婢的能有这等子心么!“看着心烦,管家将他们尽早打发了去吧。”
何荣家的还不死心,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张老太太到底是这么认定了,回去在老太太那里定是得不到好的!心一横,哭嚎道:“老夫人不信我们老太太倒也罢了,如今竟是要撵了我们去!我们倒也无碍的,只是那秦姑娘已经是姑老爷的人了,万是不能再带回去的!”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何荣家的身子抖了一下,说道:“左右不过是个婢子罢了。”由丫鬟扶着进屋去了,何荣家的茫然了这张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陈笙陈三爷从外面潇洒回来,正遇到陈家的奴仆收拾东西,一问之下,跟随来的小厮战战兢兢的说了。陈笙最近刚看上个花娘,水蛇腰,生的那叫一个风流妩媚,袅娜玩转,正如那五月之柳,春色无边,只拿尖性大,眼见那花娘有了松动,哪里舍得就这么走了,再说他是不敢将那花娘带回京城的,只想着吃到嘴里再说,这可好了姑父这里呆不成了!拽过何荣家的,上去就是一脚,将粗壮的何荣家的踹出去一米多远,还觉得不解气,欲上去再踹上两脚,身后头的成风连忙拦腰抱住陈笙,焦急道:“我的爷喂,先消消气,何妈妈可经不起爷您那金贵的一脚啊!”
陈笙心想这老腿子毕竟还是祖母身边的人,也不好再泄愤,就着成风的话做了阶梯,这边又怨恨起张清和来。那秦仙儿长的风流婀娜,水嫩嫩的花骨朵,这姑父怎就看不上眼,当初在船上的时候陈笙还眼馋了好些时候,要不是何荣家的说不定就得手了,白白瞎给了张姑父了。
成风端茶上来,谄媚道:“爷喝口茶,消消火。我看啊,这姑老爷家是呆不成了,不过爷您不是还有一位姑姑在扬州的么?我们可以去投奔这位姑奶奶去。”
陈笙一愣,拍着成风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脑袋瓜还是挺灵活的么,这话倒是,临来之前母亲还叮嘱过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让下边的赶紧收拾收拾。”
临走之前,陈笙意思意思的去拜别张清和,被张清和的黑脸吓的直哆嗦,心想:“这张姑父气势真是吓人,比父亲还霸气外漏,我还是赶紧走吧。”
“哦,你是说那秦姑娘的卖身契被留下了,瞧瞧这还说没有预谋,哪有人出门还随身携带奴才的卖身契的。”安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又问道:“母亲可说怎么处置那秦姑娘了吗?”
杏儿回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夫人看着办。”
安宁撇撇嘴,转念又想到她现在怀孕了,按规矩来说要给张清和主动纳妾了。一般正房为了固宠,都会将自己房里的丫鬟开了脸给丈夫,安宁当然是不打算动身边的四个大丫鬟的,这倒是正好了。倒要看看张清和有没有胃口吃下去了,一想到那天张清和的黑脸,安宁就觉得憋屈,端起小几上的青花瓷盖碗,拿着碗盖轻轻刮了刮碗里漂浮着的碧绿茶叶,闻了闻那清淡幽雅的味道,粉白的面颊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既然这样,就开了脸给老爷,嗯就和那友蓉一个院子罢,想来她们原都是陈家的婢女说不定有很多相同的话题呢。左右不过一个通房丫头,张家还是养的起的。”
碧水不赞同的皱眉,张嘴道:“夫人,那个女人狐狸精似的,一双眼睛都长到头顶去了,很不知个规矩,这怕是不大好吧。”
安宁摇摇头,道:“无妨,不知规矩就让荣儿娘好好教教规矩就是了,杏儿你且回禀老夫人罢。”
老太太听了,先是皱眉,后眉头舒展开,叫来身边的一个婆子低声吩咐了一句,婆子听了点点头。
当夜,一碗苦汤汁就灌进了秦氏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