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辩驳,也愿认罚,但杀人一罪,臣是万万担不起,恳请皇上明察……”
张祭酒一边掐大腿一边哽咽哭诉,最后几句话还带着一股嘶声力竭,哭得简直令人动容。
承桓帝摆摆手,身旁的内侍垂首点点头,快步下阶将张祭酒从地上搀扶起来,给他拍背顺气。
张祭酒正打算上演一场把自已哭晕过去的装死戏码,陡然被内侍扶了起来,拿着帕子往自已眼睛上胡乱一通擦,那粗暴劲,一度让他觉得眼珠子都要被戳瞎了,想晕都没机会晕。
邓初玮出列道:“春闱一开,除了负责安全的护卫,考官与考生皆不许携带任何利器入场,况且昨夜,十几个监考都在大堂看试卷或休息,巡场时,也是带有其他官员一起,根本无单独行动的作案机会,除了永乐侯,常常肆意翻墙离开贡院,昨夜,不知小侯爷出了何处,还请解释个明白。”
“解释?”沈庭珏冷笑一声,连个眼神也未给他,十分直接:“你不配。”
此刻百官在侧,都察院瞬间来了底气,有人先开了头,他们当即以沈庭珏翻墙离贡院一事大做文章,那些康王党派的御史,也跟着慷慨激昂闹大此事,即便没有杀人,擅离职守也是大罪。
萧寒烨眉宇间一股戾气传出,厉声道:“孤知晓你们是文官,能说会道,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坐实小侯爷的罪名,便拿证据来说话,若只会在大殿上靠着一张嘴胡诌乱扯,休怪孤拔了他舌头。”
众人乖乖闭上了嘴,看向承桓帝。
承桓帝揉揉眉头,还未说话,便听萧寒烨又道:“既说小侯爷擅离职守,证据呢?”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直勾勾盯着最先挑起这个话茬的邓初玮。
邓初玮心里有些惧他,本就自已是两朝元老门生的底气,梗着脖子道:“小侯爷离开时,贡院的考官几乎都知道,守在角门的礼部官员,更是亲眼目睹他屡次翻墙,仗着身份如此目无王法,若不惩治,何以震慑朝纲?”
“不错!”方御史道:“皇上,国有国法,若因一人执法有偏,百弊横生,恐乱了纲纪,那些皇亲权贵,只怕会视律法为无物,臣等所言,皆是为了江山社稷,就事论事,若今日换做他人,臣等也是照参不误,绝非为了针对小侯爷一人,在其位谋其政,耿耿忠心,望皇上明鉴。”
最后几句话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极力表明自已只是为了社稷着想,至于想害小侯爷一事,不存在的,只是他自已犯了错处,身为为国着想的大忠臣,那必须得参一本啊,不参就是玩忽职守了。
丞相攥紧了双手,脸色黑如锅底,冷笑道:“奇了,方大人既义正言辞道为国着想,就得先查清眼下这桩命案,却不以人命为主,反而拿其他事在这攻奸,究竟安得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