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飞虎打电话说,他们晚上尽量往回赶,就算晚会赶不上,也得赶上连里的话别会,怎么着也得给老兵送送行。”
“恩,应该的!”龙云点点头。
“报告!”
门外一声报告,门开了,赵喜荣和几个老兵一起走了进来。
“呵呵,老赵,怎么一脸情绪的?进来进来!”指导员连忙招呼老兵们进来。
赵喜荣一进门就嚷嚷:“连长,指导员,你们给评评理!给赵小明捐款的事情,为什么没人跟我们说?我们不是还没走吗?这就不算咱团的人了?”
这几天一营四连的战士赵小明被确诊得了白血病,全团号召给战友捐款,他们几个老兵也去捐,被团里负责的干事拒绝了,这才气呼呼回来找连长指导员来了。
“是这样的,这次捐款,团里的指示,所有复员的老兵就不参加了,平时津贴就不多,团里也是为你们着想,回老家你们应酬也多,多留几块钱还不好?”苏振华连忙解释。
“指导员!”赵喜荣涨红了脸,说道:“我们老兵不是图什么名声才去捐的钱,这几块钱也不是多留不多留的事情,我们就是不想和其他战友有什么区别,就算复员了,我们也还是威猛雄师团侦察连的兵!我们还不想这么快就跟部队划开界限!全团给生病的战友捐款,我们就不能例外!”
赵喜荣这么说着,眼睛就湿润了,其他几个老兵也都快哭了,龙云急忙站起来,使劲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扯淡!谁说你们不是侦察连的人了?团里也没这个意思嘛!走,我跟你们一起捐款去!”
龙云带着几个老兵走了出去,指导员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拿出稿子来,继续写。
当晚,在营区团大礼堂中,欢送老兵复员的晚会热烈举行,苏政华想好的“相逢是首歌”的晚会名字,也挂到了礼堂的正上方。
所有的节目,除了地方文艺队提前排好的歌舞,大部分都是战士们自编自演的,在这样的气氛中,没有人真正地去品评节目的质量好坏,空气中那层挥之不去的伤感的惜别,此刻笼罩着每个人的心,老兵们看着节目,拍着已经通红的手,泪花在双眼中闪烁着,他们知道,这应该是他们在部队不多的时间了,十几个小时以后,坐上汽车,他们就将离开生活了几年的军营,并且再没有这样的时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所熟悉的点点滴滴,这时候都将成为过去,离开的军营,很多人的心是迷茫的……
在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节目中,所有战士多次热泪横流。当老兵们主动为患白血兵的战友捐款时大家流泪了,当受到资助的失学少年拉着老兵们的手深情地说一声“叔叔珍重”的时候大家流泪了;最后一次流泪则是上台与演出的老兵们一起谢幕——当逐个与团领导拥抱的时候,大家都哭出了声,而台下则暴发出一阵又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在大家拥抱他们的那一刻,彼此都感觉到了老兵们那颗颗剧烈跳动的心,仿佛就要窜出胸膛,与所有这些还要在部队继续奋斗的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随着一段悠扬中带着伤感的前奏,那首歌在礼堂中响了起来:
记得当初离开家乡
带着青春梦想走进部队
时间它匆匆似流水
转眼我就要退伍把家回
告别亲如兄弟的战友
走出热气腾腾的军营
回头再看看熟悉的营房
历历往事再次涌上心扉
忘不了第一次手握钢枪的陶醉
忘不了第一次紧急集合的狼狈
忘不了第一次探家的滋味
忘不了第一次过年深夜独自一人想家时流眼泪
(忘不了集体宿舍里的南腔北调
忘不了训练场上拉歌声如雷
忘不了驻地村庄的好姑娘
忘不了摸爬滚打日日夜夜一身的兵味)
流过多少汗哪
但我从不后悔
吃过多少苦啊
但我从来不觉得累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流水的兵
其实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愿离开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