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期一个人回来了,告诉叶琢说杨相公还在衙门里呆着,正准备约龚书办出去吃饭。
“祖父,我没跟您商量就跟杨相公说那样的话,您不会怪我吧?”叶琢虽说已做好了被叶予期责怪疏离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想跟他沟通一下,尽量消除他心里的疙瘩。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还是把叶予期和关氏当成了最亲的亲人。
叶予期摸摸她的头,叹了一口气道:“都是祖父无用,害得你小小年纪,就需要操心劳神,殚精竭虑的思量谋划。祖父自责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
“祖父……”叶琢心里一暖,将脑袋靠在叶予期的肩膀上。
“以后,咱们叶家大房有你支撑着,我跟你祖母啊,就享福啰。”叶予期拍拍她的背,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嗯,我会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叶琢郑重地点点头。
跟龚书办等人搞好关系,应该不动声色,润物细无声。所以直到半个月之后,杨建修这才到了叶家,找到叶琢:“叶姑娘,你这一阵去赌过石没有?效果如何?”
“怎么,没找到赌石大师?”叶琢不答反问。
杨建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光是南山镇,我前几天还回了一趟南云城,试了几个小有名气的赌石高手,发现他们都不行,不光水平不高,而且他们在圈子里混得脸熟,极容易引人怀疑。”
“我出去赌了三次,有两次出了玉料,一次全跨。”叶琢眨巴着眼睛看着杨建修,似乎怕他不满意,又赶紧补充,“您也知道,我们家本来没什么钱,又给我母亲买下青云巷的宅子,作坊又要开工,买原料,实在拿不出钱来让我去赌石。”
叶家的情况,杨建修自然是知道的,点点头道:“我知道,没关系,只要你出去赌了就好。”
听到叶琢说她赌三次赢了两次,他并没有显出很高兴很兴奋的表情。赌石这东西,全凭运气,有时候运气来了,就是全然不懂赌石的人,赌三次赢三次都是极正常的现象。尤其这种从不赌石的新手,更是如此。而且听叶琢所说的话,也知道她并没有赌出什么好玉料,甚至有可能那出的玉料垃圾得连买原石的钱都没赚回来,否则也不会连再赌的钱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是没招了。他自己对赌石,更是一窍不通;而叶琢好歹还懂得一点皮毛。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人,用起来极为放心。
“不过想来你也清楚,如果让龚书办认出你来,咱们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我只能再回南云城混一份差事,而你们叶家就只能洗涮干净等着龚家来连窝端了。”杨建修严肃地道。这事不能胡闹,那严重的后果,是一定要跟叶琢说清楚的。
“杨大叔且在此坐坐,我去去就来。”叶琢道,站起来就往房里去。过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院外忽然传来叫声:“有人在家吗?”
不一会儿,秋月带了一个年轻男子进来,对叶予期道:“老太爷,有人找,说是来问问咱们玉琢坊是否还招人。”
叶予期抬头一看,那年轻男子个子并不高,也就一米六二左右,浓眉大眼,皮肤微黑,穿着一身陈旧的藏青色短褐,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他轻咳一声道:“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我们玉琢坊半个月前已请了两名玉雕师,目前并没有再聘他人的打……”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那身衣服极为熟悉,怎么感觉是他以前穿过似的;而且眼前这人也给他极熟悉的感觉。他不由得住了口,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是……叶姑娘?”杨建修则在旁边试探地小声问了一句。叶琢刚才回房去,应该是去改装去了吧?那么等了这许久,她也应该出来了。眼前这个,莫不就是叶琢?
只是,这人跟叶琢除了个头差不多,其他地方并不相像。他这一问心里头也有些打鼓,生怕无故得罪了上门来应聘的玉雕师,坏了玉琢坊的名声。
那人抬头一笑,对杨建修道:“怎么样?杨大叔,龚书办他应该认不出我来吧?”说完,自顾自地走到原来叶琢所坐的位置坐下。
“是琢儿?”叶予期的声音提得老高,眼睛睁得老大。
“祖父,不是我还能是谁?”叶琢恢复了她自己的声音。前世她很喜欢装扮成男人,去参加京城里各处举办的书画和围棋比赛。现在重生于世,幸好女扮男装的技巧还没有生疏,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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