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戏水把鱼摸。深水里游,浅水里转,小鬼拉你淤泥里钻。两腿蹬俩眼翻,一命呜呼归了天。”
淹死鬼见揭出了它的老底儿,双腿一跪,呜呜地哭起来。
“罢了。我今天也不整你,只要你再不来纠缠这孩子。”
淹死鬼身影不退,还只跪在那里不起来。
“呀呵!讹人还!那我给你指条明路吧,按说横死之魂,永世不得脱生。见你年岁不大,也怪可怜。要想自渡,先要度人。”
淹死鬼止住悲哭,凝神细听,生怕漏了一字半句。
莲心童一一指明它的去路,淹死鬼的黑影也渐渐退去。
且说酒坊负责送酒的两个小伙计,推着两坛“百年竹叶汾”,到了飞鹰山峡谷上头,天已完全黑了。依照顾客吩咐,就打开了酒坛的盖子。山风吹来,裹挟着百年陈香竹叶汾特有的酒味,飘荡在大峡谷的大小岩洞,角角落落。
疼死过去的龟精袁福,蓦然闻到一股久违的竹叶汾香味,陡然来了精神。何不大醉一场,麻痹一下神经,或许就不那么摧心裂肝儿的痛了!
“义弟,哪来的酒香?快去看看,酒能解痛!”
鳖精义弟融禄早就闻到了,听义兄一说,巴不得跟着凑乎喝一气儿,转眼出了藏身岩洞。
傍晚的黑暗里,隐约见到两个人影,推着一辆大车。原来酒香正是从那里飘来的,融禄大喜过望,腆着大肚子奔过来。
两个小伙计正愁找不到人呢,突然,远远的来了一个黑大汉,连忙高声吆喝。
“哎,东家,您要的‘百年竹叶汾’到了。”
莲心童见鬼影已退,松了一口气:“好了,那淹死鬼再也不会回来了。”
酒坊老板夫妻二人惊悚之余,看着这小娃儿人不大,道行却深不可测,哪还要什么酒钱!
莲心童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匆匆与酒坊道别。
融禄抠开酒坛封口,双手扣住坛沿儿,一手提着一只,飞身返回岩洞。
袁福早闻酒香,一骨碌爬起来,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哇,‘百年竹叶汾’大补之品,果然是上等佳酿。”
“咕咚咕咚”一气干掉大半坛,清香醇厚,一股暖流穿肠过肚,温心暖肺。他意犹未尽,一盏茶功夫,一坛酒就被喝的坛底朝天。
他又摸过第二坛,刚喝了一口,就幡然倒地,呼呼沉醉睡去。手中的酒坛滚落,淡黄色的酒醴撒了一肚皮。
融禄早就垂涎三尺,忙不迭地拾起剩下的半坛酒,张开大嘴,一饮而尽。
七十二度的竹叶汾!不是三鲜汤。
高度的美酒喝下肚去,一对义兄弟,转眼躺到一双。
随后赶来的莲心童,看着共有一对眼的龟鳖兄弟俩,死猪一样昏睡过去,嘴角泛起诡异的笑靥。
她大摇大摆走向前去,嘴里道声“对不住喽,龟鳖二位。”
就伸手摸起袁福脖颈下的“宝壶”,飞身出了它们的藏身洞!
子时的飞鹰山大峡谷,荡起一声清脆凤鸣,莲心童跨凤而去。
这一次,她并没有返回离恨湖,而是顺着黄河,一路尾随三宝郎叔叔,直奔金城。
比目怪知道红霞玉女胡雪儿,已到了封地东海郡,预感必有一场大战。兵来将挡,水淹土屯。因此正调兵遣将,谋划应战之策。
一日,召唤东海郡百邪,火速到它的水府基地开会议事。
点来点去,独独缺了玉屏山玉蝉精灵。
它转对安夷山小黄仙:“小黄仙,你素与玉蝉精灵交厚,她如何不来?”
小黄仙自被胡雪儿剑指点了鬼宫穴,一身酸麻至今未退。想起临别胡雪儿的告诫,内心惧怕,支支吾吾不敢言明:“回大王,小邪不知。”
比目怪追问道:“那,她近日忙些什么?是不是投靠了红霞玉女?”
小黄仙含混答道:“也许。”
比目怪一只怪眼一瞪:“你是不是也变节反水啦?嗯!看我不废了你!”
小黄仙双膝一跪:“大王饶命,红霞玉女实在法力无边,我怕?”
淫威之下,小黄仙一五一十向比目怪作了汇报。
比目怪沉吟良久,东海郡百邪之中,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玉屏山玉蝉精灵。它担心海眼深潭的小鳖精道行太浅,怕它镇不住玉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派不出合适的得力大将,心下惶惶不可终日。
东海百邪一致透露,沿海渔民村村镇镇伐木造船,家家户户织布缝囊,但不知有何用意。
会议不了了之,众邪归去,它无暇再去沿海兴风作浪,闭门苦思胡雪儿到底是何用意,究竟要如何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