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从白逸研那里逃出,为了不被他的人找到,我只能是伪装成乞丐。出其不意,方能出奇制胜。
成了乞丐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上还有这样的一种苦:穿不暖、吃不饱忽略去不说,为了生存我还得时时吃野草、啃树皮。
生活虽然很是艰难,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选择这样的生活。若是能以一时的苦难换取一生的自由,我又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
阳光从云端射出来,乞丐们露出了笑脸。太阳一出来,天也就不会那么冷了。
倏地,一群黑马从身边飞奔而过,我眼角的余光在尘土飞扬中瞥到其中一黑衣人腰间挂着的玉石环佩,环佩在阳光下散发出如火焰燃烧般的夺目光芒。
这种光芒我太熟悉了。我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颤。天!是夜琥焰!
突然夜琥焰拉扯着马缰停止往前急奔。他的声音带着焦虑携着惊喜地急促叫喊“等等!”
紧张的心像是要是从喉咙中跳出来一样。我本能的僵直住身子,把身子猫得更弯了一身 ,咬牙跟着乞丐们继续前行着。
“叫你们停下,耳朵聋了吗?”夜琥焰随手挥一个鞭子便把他身边的一个乞丐给鞭倒在地。可怜的乞丐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啊”凄惨的叫声让整个乞丐群都停下脚步来。
我心一冷,刹那间全身骨头都快被吓软了。天哪——,地啊——。我不会被他给发现了吧?
我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紧紧揪住胸口的破衣衫。深深吸了口凉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要冷静。不可自露了马脚。
“琥焰,怎么了?”倾默蠡扭头蹙眉问道。
夜琥焰不答腔,他的双眼炙热地盯着乞丐群中的某一个让他激动到浑身发颤的背影。
夜琥焰下马来,踱步到我的身边,声音微微颤抖地命令着“你抬起头来。”
我易了容,现在又猫小了身子。我抱着最后一丝不会被他给看出来的希望,缓缓地抬起头来。
只听夜琥焰惊喜的声音传来“真得是你!”
我心底一悲,本能的向前奔跑了起来。由于跑的太过紧张,脚早已经被冻的不听使唤。我这一跑,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拌住了脚,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倒。
“啊!”电光石火间,我的身躯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折腾起地上土尘,呛得我直咳嗽。
好痛——我浑身筋骨像要碎裂般,娇小玲珑的骨架子仿佛是震断一般的疼痛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夜琥焰急奔到我身边单膝点地,双手捧起我的脸孔,修长的手指颤颤巍巍地触上我带着浓浓痛楚的脸庞,宛如珍宝的细细抚触着。他那表情他那动作仿佛我现在就是一尊一碰就碎了的瓷娃娃一般。
倾默蠡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马,他缓缓在我的身旁蹲下身来。那张阴魅的面容,刀削似的完美脸线,呈现在我的眼前。
他伸手撕掉了我的易容面具,狭长带笑的迷醉勾魂眼半带着戏谑、半带着探究的紧紧望着我。“幸好没摔在什么尖锐的东西上,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要完蛋了。”
“明明知道自己跑不掉,为什么还要跑?你是傻了不成?”夜琥焰心疼叹息,怜爱地轻摸着我如草芥的头发。“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是存心要叫他心绞如刀割么?
倾默蠡笑叹“明知道是跑不了,但是本能的还是想跑。好可悲、可怜的小小心思啊!其实啊我们又不是老虎,你用不着这么怕我们的。”
可是你们却比老虎可怕上千陪万陪不止。水雾蒙蒙凄楚的眼泪快速地迷上了我的双眼,我死命眨了眨酸涩异常的双眼,怆然一笑,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悲哀,难过,空洞,无助
纵多的极端情绪向我纷涌而来
“你笑什么?为什么都不说话?”夜琥焰蹙眉深深,急躁问道。他很不喜欢她那比哭还难看千倍万倍的笑脸。
绝望的感觉腐蚀了我的心智,让我的心一点一滴的坠入无法压抑的黑洞中,沉浮,沉浮。此世再难解脱。
见我眼神空洞,夜琥焰怒吼“是不是哪里摔伤了?你说话啊!不要在我面前装哑巴!”
好绝望呵。我的心痛得都麻木掉了,为什么我一次次的逃离却总是一次次的失败?为什么我只要平平静静的过生活就这么的难?为什么他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女人无数就是不能放过我?
“她不会是摔傻了吧?”倾默蠡收他的吊儿郎当,蹙眉,伸手,抓起我的手腕,静静把脉。
“怎么了?”夜琥焰问道。
“很正常。”
“可为什么她两眼里空洞洞的?”他在她的眼睛里面都找不到任何东西。
“可能是被我们吓到了,过一会儿她便会回过神来。”倾默蠡笑道。
“被我们吓到?我们又不是老虎!”夜琥焰怒眉竖立,气吼握鞭狠狠鞭地,顿时地裂开了一缝,灰尘四起。
倾默蠡勾唇“也许我们在她心里比老虎更可怕。”
“为什么?”夜琥焰此人虽然长相俊美异常,性子却是大老粗一个。
倾默蠡轻拍着桃花身上的灰尘,摇头,斜眼,鄙视道:“你除了武功之外,其他方面等却同于白痴。”
“倾默蠡,你找死!”夜琥焰没问出他心底的想要知道的答案,反倒是被倾默蠡给奚落的一无是处,他顿时暴怒地揪起倾默蠡的衣襟握拳就想狠扁他一顿。
倾默蠡艰难避开他的拳头,无奈衣襟还是被夜琥焰给扯破了。叹息,叹息。可怜这一代美男子怎就这般被毁了翩翩形象?
出了狼口又进了虎口。这是怎生的世道?为何要把人活生生地往死里作弄去?
风掀破衣衫,泪涟已千行。
同样的戏码又要开始上演了吗?将自己的身子奉献给这眼前这两个无耻的、可怕的、人伦丧尽的男人,让自己彻底沦为下贱的、肮脏的、名副其实的妓女?
本想自己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打幻瘁应该已经足够的坚强了,但是还是不能压制的、深深悲痛的哭了。撕心裂肺的哭了!
哭声震住了两个正在‘比划拳脚’的男人,他们像是突然被人点了定身穴一般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高难度’的武打动作。
此时,一阵优雅的脚步声在天地冻结的瞬间响起,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响亮,带来了新的一线生机我仰头望去,他背着阳光,全身倾在暖阳中就像是个神仙一般的存在着。
玉冠束发,两缕飘逸如线的长发在两鬓旁随风蹁跹飞舞。气宇轩昂,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贵气十足。
泪珠从眼眶里颗颗下坠,待他走近时。我揪住他的锦袍下摆。仰头,咧子谠他一笑。
这一笑虽然灿烂的不带一点卑微,却带着浓浓的祈求。
他双眸放柔地在我的身前蹲在身来,双掌隐在我杂乱的头发之间,玉指怜惜地捧起我的双颊,么指在我苍白消瘦的腮边轻轻抚摸着,心怜道:“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般的狼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然只是没心没肺地笑着,双眼散发出浓浓的希望。
“该叫你什么名字?”阎晟问道。
“桃花。”我依然在笑,就用这个名吧。今世愿如桃花一样的普通、一样的灿烂。
桃花,桃花。阎晟轻轻低喃。如此俗气且又平凡的名字,套用在这个百折不饶的女子身上,却变得那般的雅致,那般的动听。
“你可知道:要我‘帮忙’可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他如玉的指拂过我额头的乱发,双眼含笑地对我提醒道。
“嗯。”我笑着点点头。对待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他自然明白。
他单手来回轻拂着我的脸颊,劝谏道:“有些事情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一旦答应了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只因他不会给她反悔的余地。
“嗯。”我肯定的、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想到那日所思的‘两害相全取其轻。’,到今日真真‘一语成谶’了。
“如你所愿。”他笑,笑得温文尔雅,笑得春风和煦,笑得志得意满。
我悲笑阖眼,认了吧,万般皆是命。也许我的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啊!
现场气氛凝重,夜琥焰一脸愤怒,年轻俊美的脸庞冰寒深深,刀刻一般的下巴紧紧绷起,丝毫不见方才铁血男儿的万般柔情,浑身散发出一股教人寒彻心骨的萧瑟冷意。
“我要她。”此刻的夜琥焰不多说废话,精简的言语和他的个性一般果断决绝、鲁莽坚韧、勇往直前、不畏强权。
“什么?”阎晟故作不懂,双手温柔地帮我轻轻梳理着如杂草一般的头发。
“你懂。”夜琥焰双唇抿紧,望着阎晟‘此般’动作的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
“懂什么?”阎晟一瞥眼,王者风范自然显露。
“我要她。”夜琥焰言简意赅,他锐利的目光直射阎晟‘不安分’的双手。想发怒,却奈何权势不如人家的强势。
“桃花,你同意他的‘要’么?”阎晟温柔地盯着我的双眼,笑问我。
我摇了摇头,给他个光明正大‘帮助’我的理由。
武功高强却缺少谋略的夜琥焰哪里是朝堂多年谋深智高的阎晟的对手?
“琥焰你也听到了,桃花她不愿意。”阎晟低低笑起“强扭的瓜不甜,琥焰还是另找个姑娘吧。”
“我管她愿不愿意!反正我是要定她了!”夜琥焰怒火高涨,气得胸膛迭起。
“你一意要行如此强霸之事,本王岂可坐视不管!”阎晟双眸危险眯起,强硬道。
“晟今日是什么了,怎么突然有兴趣管起了我们‘普通百姓’的小情小爱来了?”倾默蠡笑着拉住夜琥焰想强硬去抢人的架势。
“‘普通百姓’的小情小爱?”阎晟冷笑“依本王看是‘权势强抢民女’。”
“不就一个女人吗?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依我看晟啊,你还是成全琥焰的‘一片痴心’吧。”倾默蠡笑着说道。话里隐藏有明显的威胁。虽然他们的权势不能跟一个朝廷比,但是惹毛了他们,只要他们打个‘喷嚏’,朝廷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善后的。
“倾默蠡,我告诉你不要乱讲话!什么‘一片痴心’?!你要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掉你的舌头!”夜琥焰一改一脸的冷酷,变得暴跳如雷了起来。虽然他要她,但是他可不承认什么‘一片痴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阎晟怎么会听不出倾默蠡话里的威胁?他笑笑“两位是本王的忘年之交,你们若来本王府邸,本王定是备上好酒好菜盛情相待。但是交情是交情,国法是国法。素来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你们既然是本王的朋友就更应该做个‘良民百姓’,而不是知法犯法的去做些违背了国家律法的事情!”
一方大义凛然的话激动地周围的民众连连鼓掌叫好。无人不在心里赞叹他们这位摄政王的刚正不阿,持法严明。
倾默蠡冷下了嘴角的笑意,全身散发出阴冷之气。没想到阎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再顾惜他多年经营的‘国本’,不在意他们与朝廷为敌?
阎晟含笑着对围观的民众颔首一礼,眸光转到倾默蠡身上时,收敛起虚假的笑意,眸光冷然。他漆黑如墨的眼透露了不可动摇的‘维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