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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昏林森厉影危岩密莽奔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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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纪,动作如飞,满脸英锐之气;同来少年比他年长一倍,人却沉稳,立在一旁微笑不语,仿佛幼童行辈较高神气。心中奇怪,知道这类高人奇士并不以年纪来分长幼,入门也有次序,不能因他年幼便生怠慢。公亮更恐爱妻心直计快,说话冒失,忙即抢前答道:“二位师兄尊姓大名、小弟正是娄公亮,此是七弟秦真和四妹云萍。听说师兄洞中共是三位师长,名姓也望示知,以便少时拜见,以免称呼大礼。”

    幼童朝少年看了一眼,少年接口笑道:“此是大师伯门下小师兄祖公达;小弟庞浩。

    四妹的师父是三师叔,与四妹同姓,听说还是一家,今日才知,详情未便探询。家师铁藜老人,大师伯祝一公。云师叔本意女贼婆师徒毒针厉害,想将御毒针的皮衣面具分数制好与诸兄姊妹送去,事完再行相见。不料大师伯坐关多年。已有三年不曾出洞,今朝恰巧坐关期满,无意之中同了小师兄头往左近林中走动,恰值寇公遐师弟夫妻在林中遇险,为大群毒蛇所困。先是小师兄无意之中与之相遇,后来发现遇险,赶往解救。不料那群毒蛇原和林中特产毒物甲螈恶斗,被他夫妻无心撞上,蛇群虽被小师兄惊退,却将毒螈惊动,正在拼斗,被大师伯闻声赶去,用千年雄精丸将毒螈杀死,救回洞去,问知经过,他夫妻便苦求拜师,人又中了点毒。大师伯生性刚直,对于门下取材甚严,本无收徒之念,听他二人说完经历,大加垂青,非但连他夫妻一齐收下,并对家师和云师叔说:‘像巴家庄这伙贼党,不是多年巨贼大盗,便是为害民间无恶不作的凶人,为首的又是一个土豪恶霸。’敌人声势浩大,能手颇多,照你所说,无论多么困苦艰难,危险厉害,均应以本身之力联合众人之力将它克服战胜,不能依赖旁人。此言虽极有理,但要知道,人都一样,除暴安良人人有份,遇见这类事谁都不能置身事外。我师弟兄三个也是众人之一,如何为了自身本领高强,觉着对方不堪一击,便只暗中相助不肯出手?

    你想借此一战团结两山土人,磨砺他们志气,以为异日共同努力转入安乐之计,说来虽是好想,内中仍有毛病:第一,为人虽要以己力去渡难关,但是彼此心志相同的人仍应联合一起,有力量的人多一个好一个,不应有什成见。第二,既是许许多多的人力连成一片,当然越多越好,使其容易成功,还可免却好些伤亡。何况对方还有好些五台、华山两派凶孽在内,不是常人所能抵敌。固然众志成城,终于必胜,多上两个专一应付凶孽的能手,事情便要容易得多,不更好么?”

    “云师叔和家师经他老人家一说,心意也有一点活动,仍不十分赞同。大师伯见云师叔答话迟疑,自己因守昔年誓言不能远出,以为双方心意不同,笑说:‘我自昔年隐居此问,便一心练我白阳图解,不问外事,共只为了一点闲事,在初来第二年去往三原走过一次,无意之中救了一个孤儿。彼时公达年才三岁,急切间无处安顿,我又急于归来,只得在大风雪夜用棉被将他包好带来山中,打算抚养两三年,稍微懂事,顺便托二师弟带往山外,托人抚养。不料三师弟和我一样,奉有先恩师遗命,发现遗书,都要在山中修练,不能出山。跟着二师弟也寻了来和我住在一起,谁也不能远出,山中又无人上门,便耽延下来。先恐公达久居山中,将来不能谋生,从第四年起便教他熬练体力。初意只在空闲时教他识字,学点强健筋力之法,一遇机会便送往山外,托人抚养。

    谁知此子聪明非常,和我亲如父子,见什么学什么,一学就会,从小便知用功。八九岁上又巧服了一种强身健力的草根,当时周身肿胀,痛苦非常,一句话也说不出。先还当是中毒,后来看出不是。为他连用了七日夜的心力,方始复原,肿消痛止。由此身轻力健,能够独追逃鹿,手捉飞乌。当他病好能开口时,问出原因,再往寻那草根,共只一株,所剩枝叶已被野兽吃去,至今不曾再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因其年纪越长,心思越灵,胆勇气力也越大,朝夕相处,亲如父子,一听说要送走,便悲哭终日,宁死不去。

    我因以后练那白阳图解,每一坐关便是两三年,恐他寂寞,又防胆子太大,孤身出外打猎遇险,心中也真怜爱,这才不等白阳图解练成便先收徒。事也凑巧,刚拜师不久,先是二师弟寻来;跟着三弟所收骑虎孤女云萍业已长大成人,独自移居林中,日常均可相见;并还收了异兽红-,有事随时均可往寻。此子本极勤奋,二弟来时又收了一个徒弟,用功时多一同伴自好得多。本来我想我们老师兄弟每人均收有一个弟子,大家都有传人。可惜昔年我和三弟奉命清理门户,门人本就不多,剩下一两个也因崆峒斗剑送了性命。如今老来共只三个男女门人,终觉人少,打算练完白阳图解开关之后大家留心物色寻找几个,以为将来师徒合力修积善功之用。今早功行圆满,第一次出洞闲游,便遇见这两小夫妇,人虽未伤,但都中了一点毒气,不是当时所能痊愈,如非特制解药,命已不保,须要经过一二日夜才能将毒去净,这才带了回来。难得他夫妻都有这样志气,人更善良,又是寻访三弟而来,先想令他二人拜在三弟门下,现在变计,由我收徒,乘着巴家庄群贼人未到齐以前,一面用缓反之计使其胆寒顾虑,不敢妄动,势必到处勾引凶人,意图大举,我却加紧传授他师兄弟三人的内功剑术。好在他们武功都有一点根底,人又聪明,白阳图解我已照先恩师所说,全数领会,只要各人有口好剑,真个登峰造极自办不到,想要速成,用以应敌,如能用功,有个十天半月便可应付。

    这类好宝剑我原藏有几口,正好合用。这一来和我亲身出去一样。二位师弟心意如何?”

    “三师叔天性强固,只是赞好,并说寇师弟夫妇难得,别的未置可否,看意思还是不想改变初意。家师却说:‘大哥所说虽极有理,我弟兄出去要少好些伤亡,免去许多危害。但是这班贼党均非小可,个个机警狡猾。我们稍露形迹,不是把那几个最有名的凶人当时惊走,又留后患,便是看出不妙另外设法搬兵,甚至把那隐迹数十年的老对头也勾引了来。这几个昔年漏网的元凶首恶,本来奉有先恩师的遗命,无论如何也要将他除去。我弟兄隐居森林,多年苦练白阳图解,全是为此。贼党将他引来,照说一举两得,无如时机未至,好些顾虑,我们准备也还不够。这几个仇敌隐居匿迹已有多年。

    三弟前三年出山查探,虽听人说崆峒余孽又在蠢动,但都是他几个徒于徒孙,并非本人。

    我们在此苦练白阳图解,焉知仇敌不因我师徒突然失踪,想起那年双方斗剑时先恩师所说除恶务尽之言,有了戒心,他师徒多少年的抢劫聚敛所得富逾王侯,本无须再出生事,对外说是隐居海外,并还造出入已老死的谣言,使正派中人日久淡忘,不再注意,他却带了大量金银财主,仍隐崆峒深山隐僻之区,外面装成一片山林,内里建下许多宫室,过那荒淫作孽的岁月,一面再想尽方法打听我们下落,练上许多和以前那样的毒刀毒针,准备拼个死活。照三弟所闻,他门下那些余孽近年虽在外面为恶横行,人都借故招摇,闹上一阵,又往别处,仔细考察,事并不多,看似明目张胆,任性横行,实则东一处西一处,和以前那样,日常任性凶杀,无恶不作,并不相同。也许查不出我们下落,所想阴谋毒计业已完成,故意命些徒子徒孙出山引逗都在意中。我们如不准备停当,探明仇敌虚实,不是重蹈昔年覆辙,便被仇敌看出我们强弱,一面作对寻仇,阴谋暗算,一面重出害人,为祸更大。故此我们行事必须慎重,乐得乘他此时隐居深山,与这班寻常恶贼凶人无什勾结交往之际,由东山香粟村几个少年男女英侠为首,联合两山上人,将这些恶贼凶人全数除去。我们只在暗中相助,以免急则生变,贼党情急心慌,辗转勾结,将这几个极恶穷凶不到时机先引了出来。就是我们稳占上风,他师徒人多,本领多半不弱,事前如无准备,急切间决杀不完。这类淫凶好色,专喜采补的老少妖孽,只一出动,必有许多良家妇女受害,三弟和我暂时不肯露面便由于此。至于贼党人多势盛,还有好些能手快要到来,我们也早防到。动手那日必往暗助,并非置之不问,只不过机密一点,并想借此鼓励这班少年男女和两山土人罢了。”

    “大师伯向来专讲力行,不多与人争论,又是老年弟兄,同门至交,闻言虽然微笑不语,但我看他对于新来二位师弟妹十分看重。小师兄素爱朋友,当公遐夫妇未遇险时便与交谈,彼此十分投机。因知大师伯脾气奇特,不敢做主,又想看看他二人的胆勇本领,心想,既是来寻三师叔,便是自家人,早晚见到,何必忙此一时、稍谈了凡句,便借故避开,对他夫妇感想极好,早就防他前行险阻,暗中跟去。恰巧蛇群由斜刺里穿过,二人如避得快。毒蛇正在寻仇之际,也可无事。公遐偏是情急太甚,恐伤林帅妹。斫伤了一条大的,致将群蛇激怒,纷纷夹攻,不是小师兄赶来得快,胸前又带有专避毒蛇的药,不等毒蛇追来,人已送命。大师伯本就喜他夫妇,小帅兄又在旁边力求,说香粟村诸仿英侠只他夫妻本领最差,定要帅伯收徙,并还借着一句口风,便将师伯宝藏多年的一对长剑取出,如非中毒未愈,恨不能当时便请师伯传授了。正命红-来接云师妹和娄、秦二兄,忽有一年多未见的老友不知怎会探出三位师长下落,来此寻访。这位老前辈姓棘,老贼婆萧五姑师徒到前生病便是棘老前辈罡气所伤,凶谋才被暂时止住。否则当夜到了巴家庄,问知经过已早发难,去往香粟村行刺了。我们来时,三位师长正与来客密谈,吩咐我们转告三位,暂时不要人见,可先看望公遐夫妇。跟着红-跑回送信,说你三人业已骑虎寻来,小师兄急于见面,又因公遐夫妇刚把腹中余毒下净,想使他们乘此机会稍微歇息,以便夜来赏月,领略月下初开的青莲异香,拖我一同赶来。他因性急,遇见生人不喜多说,命小弟代说经过。你看前有天光下映,和那莲荡斜对面,那几株大树后面便是大师伯所居山洞。洞中终年黑暗,虽然点灯,也颇气闷,前年才和小师兄在水边建了一所敞楼。我们先到楼上稍微歇息谈上片时,等三位师长送客走后再见面吧。”

    众人边说边走,由一树缝中绕出,约行半里,便见前面天光下照,现出大片种有许多莲花水树的池塘,闻言连声谢诺。祖公达自从初见,忽匆匆说了几句,以目示意,便由庞浩一人开口,听完笑道:“你比我年长,不愿叫我师兄,原是人情,如何当着外人也是一句一个‘小’字?今天寇师弟夫妇喊我师兄,我比他们年轻得多,已觉不好意思。

    莫如由今天起我们照年纪大小把称呼改过,省得一口一句小师兄,叫人听了刺耳。”庞浩还未及答,秦真聪明,早已看出这两人非但小的一个功力较高,庞浩口虽喊他小师兄,神情也颇恭敬,又是大老祝一公从小收来的爱徒,料其得有师门真传,决非寻常,接口笑道:“祖兄不必介意,按理原该以入门先后为序,庞兄想是平日喊惯,又和祖兄同门骨肉之交。我们虽是初见,论起来均非外人。古人倾盖论文,一见如故,便成骨肉知己,往往传为美谈,何况祖兄得有师门真传,听庞兄口气,武功剑术均非我们所及,此后还要常时讨教。如因区区口头称呼心存客气,连公遐兄夫妇初拜师的后进同门也以年纪大小来论,非但于理不合,公遐兄人最谦退,蓉姊更是性情温婉谦恭,也必不肯。还望不要见外才好。”庞浩也在一旁笑说:“果是我平日喊惯,一时改不过来。你比我先入门好几年,又是大师伯嫡传弟子,无论天资学力都比我高,我们不比外人,如其非改不可,便是生我的气了。”公达忙笑答道:“不改也可,口头称呼,本无关系,原是随便说笑,无什关系。当初你刚来时,便觉你比我年长得多,喊我师兄于理不合,你因要学竹手箭,又比我晚来几年,非但不肯改口,还禀明了二位师长,定了名次。在此无妨,便这三位哥哥姊姊都非外人,决不至于笑我;将来出山,当着外人就不好意思了。你为人拘谨,劝必不听,明日禀过师父,索性就此一来全数改过,反正都和亲兄弟一样,谁当哥哥也不相干。我命红-采了一些野生山果,又将塘里的藕掘了两根嫩的。我们同到楼上谈上一阵,再见公遐师弟,从此好友越多,还要杀贼除害,真个有趣。师父如许我到你们香粟村去就更好了。”

    说时,主人业已请客登楼,公亮等三人见那水塘也有数十亩方圆,占地颇大,种了两三片莲花,最奇是水中还有好些花树,当中极宽水面,四外古木参天,奇石独立,风景清幽。那楼背倚木林,面临碧水,乃是十几根碗口粗细的巨竹建成。离地三四丈,下面全空,上面只有一层,四面开敞,只用细竹做了一圈栏杆。上面都是各式藤蔓香花饰满,五色缤纷。远看宛如一幢锦绣花塔,上面顶着一大问约有六七丈方圆的平楼,楼下种有高只两三丈,粗约寸许的特产方竹,恰似万竿修竹,千重碧云,簇拥着一幢五色楼台,壮丽已极。上面桌椅均是整块木桩所制,虽然朴实无华,看去更显清洁爽目,古拙可喜。

    宾主五人坐定之后,公亮等三人均关心公遐夫妇,虎女对于林蓉更是关切,恨不能当时把人见到,几次想要开口,均被公亮止住,各朝对方暗中留意。仔细一看,庞浩表面谦和老实,貌相也极平常,看不出什异处,人却言动沉稳,话不轻发,隐含英锐之气,乍遇不觉,对谈稍久,便使人无形中生出亲切之感。无论何事都是直话直说,有问必答,诚恳已极。祖公达年纪实在已十五岁,因其身材矮小,粗看虽只十一二岁光景,人更机警沉着,言动都如成人,没有一点稚气,只稍微好胜一些。似因随师山居年久,除同门师弟庞浩外不曾见过外人。听二人口气,这二位师长人虽和善,钟爱门人,管教颇严。

    各人每日均有一定功课,有时还要坐关,动辄经年累月,亲近时少。一旦来了几个外人,又都是心志相投,并有师门渊源的平辈之交,不由喜出望外。人还未到,楼上便有了准备,酒食山果样样都备,摆了一大桌,招待更是殷勤,宛如至交老友久别重逢,辞色全都诚恳亲切,也没有什么寻常客套,一点不像萍水相逢神气。心想,高人门下果是不同,难得对方一见如故,人又这样天真至诚,何必再有顾忌?

    虎女首先忍不住,间道:“寇兄,蓉姊今在何处,我们前往一探可好?”庞浩笑答:

    “并非不令三位兄姊前去,只为方才来客出于意外,三位师长只顾接待棘老前辈,同往后洞密谈,不曾招呼,忘了他二位服有极猛烈的下药,一时疏忽,未及安排;又知他二人患难夫妇,无须避什嫌疑,便寇师弟也因林师妹中毒较重,四肢无力,意欲在旁照看,未将他们分开。不料药性发动,周身污秽,幸而上衣业已脱下,不曾沾染。我听公遐急呼方始得知,只得把我师兄的小衣裤拿了两件,又命红-提了两桶泉水进去,我们不便入内招呼。他二人毒虽打下,人却疲乏不堪。又因那是祖师兄以前的卧室,他二人还存客气,林师妹更急得直哭,又走不动。后来还是祖师兄由后洞跑出,听说此事,知道他们下半身业已污秽,如不洗涤干净,就有衣裤也难更换,竟将藏了两三年至今不舍得吃的一粒青灵丸隔门交与公遐,连水递过,令其夫妻分吃,再三劝慰,说洞中石室甚多,休说可以打扫干净,就是舍掉一间也不相干。一面请他二人换好衣裤,移居隔壁房中,并命红-铺好兽皮。我们虽怪自己疏忽,同门至交,这样一点小事自然不足为奇,但他二人毒气太重,臭到极点。祖师兄平日最爱干净,虽命红-相助,等他夫妻服药之后,精力稍复,人也洗涤干净,穿上衣裤,又引往洞外小溪分别沐浴,重新换好一身干净衣服,送往隔壁一间安卧养神。先住那一间也由红-打扫干净,把旧衣带往远处弃掉,那奇臭之气我二人出时还未退净,他夫妻还觉不好意思,再三推谢,要我二人避出。恰巧红-赶来报信,说三位兄姊已在途中,就要到达,匆匆迎出。因恐你们不耐那样腥秽之气,人虽移开,非由当地经过不可。他夫妻连经劳顿,也须养神,才请先来此间。我们谈上些时,吃点东西,他二人一醒,或是来客起身,红-必来送信,我们再往看望,拜见三位师长不迟。”

    公达接口笑说:“污秽还在其次,最讨厌是那腥秽之气有毒甚重,虽不至于有什大害,常人闻了头目昏眩,胸头还要作恶,实是难当。我和庞师弟虽有避毒的药,何必多闻臭气?并非我太怕臭,前听三师叔说云师姊最爱干净,故想等上一会再去。好在我住那间屋虽也深藏地底山腹之中,因我从小就恨黑暗气闷,这片森林看去像是大片平地,偶然涌起一些肢陀,实是大片岭脊的山腰,后洞一面便通着一条大壑,离地百丈以上,壑底才与寻常地面相等,走在林中的人却不觉得。内里洞穴甚多,我弟兄常年无事,想了种种方法,开出几间邻近上面的石室和几条通风之路,有的并可望见天光,日里不点灯也能看见。起初我和庞师弟各住一间,后因庞师弟那间较大,又有许多天然生就石钟乳削平的石榻桌椅,庞师弟心思更巧,他那一间伸向林外,无意之中掘通了两处天窗,并还设下两幅花帘,遇到大雨还可关闭,外有山石遮蔽,外人看不出来,比我住那一间要好得多。先想让我,我自不肯,后因各居一室,夜来寂寞,由前年起才搬将过去和他同住。洞中原存有许多兽皮、蟒皮可作被褥陈设,除师父、师叔所居后洞一向不用陈设铺盖而外,几间好一点的石室都铺得有,我偶然也往原住那间读书写字,并不真住在内。

    寇师弟夫妇却是难过非常。其实他二人所下污秽,听说均在下衣里面,并非狼藉满地,稍微洗涤便自干净,再经山风一吹,不消片刻臭气便可散尽,我们再谈上片刻前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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