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也好。”男子当下应允,不想多说。
像是回忆起了很久远以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山门的时候,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山门,重新压低了斗笠,伸手去推山门,山门在压迫下发出痛苦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却并不能开。
男子收回了手,一扣剑诀,金光在他掌中汇聚,再次一拍山门,轰然有声,山门应手而开,两块巨大而斑驳的门板,轰然倒在了雪地之中,山门背后是陡峭的山路,布满白雪的石阶,蜿蜒而上,直通向幽远的雪山峰巅。
男子有点迷茫的看着门后的山路,这是通往回忆的山路,这是布满积雪的天阶。曾经,他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但是没想到这条艰险的路再一次无情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剑,低着头穿过山门,踏着地上门板,走上了石阶。
随着他一步步走向山巅,山路上的风和雪愈加大了起来,狂风卷着大片的雪花,完全的遮蔽了前路,这男人只是不管,盯着脚下一步步走向了山顶。
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当他终于踏在山顶平台的那一瞬间,风和雪仿佛一下子都不见了,,山顶的平顶视野辽阔,大大的平台之上,除了几棵松柏,就只有一个草庐。
一位老者从草庐中打开门,须发皆白,拄着一根拐杖,佝偻着从里面出来,浑浊的双眼看到这位男子,似乎从眼中透出精光来。身板甚至都挺拔了些许。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儿,三十年?四十年?”
“不,是四千年,从那时到现在,四千年已经过去,我已经不是我了,你也不是你了!”
“不对!我记得,你是我最中意的弟子萨迦旗!你曾经立誓与我为仇,终你一生,也绝不再踏上这剑峰一步,可是今天。。。”
话还没说完,萨迦旗已经抽出剑来,大踏步的朝着老者奔去:“觉醒吧,我的师傅,我们早已不是彼此!”
老者放开拐杖,伸出一根手指,侧过脸去。
萨迦旗踏步过来,不由分说,劈山裂峰一剑,朝着他头上劈下!随着这风雷四动的雷霆一击,天地在变色,风云在头顶变幻。
夺的一声,剑被这枯槁的一根手指稳稳的挡住,只发出来了这一声如击朽木的敲击声。
萨迦旗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剑,剑还是剑,却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制。
再看对手,手还是一只手,却变成了一只珠圆玉润的素手,很明显,这是一只女人的手。
对面的人回过脸来,一张苍老的男性脸庞早已变成了花容月貌,只是岁月依然在这张脸上留下了些痕迹,老者已经变成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妇人,她身上的服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迷离的光影中悄悄变成了裙钗。
中年美妇神色复杂的收回了她的指头:“罗尼,我们的恩怨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萨迦旗不再是萨迦旗,他已经从头到脚变成了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他收回了他的剑,但是却茫然不知所措,既没有收剑入鞘,也没有放下他的手,只是这么无助的端着剑,用剑身对着对面的女人。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施施然转身走了,边走边说:“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要是觉得还不够,就朝我背后刺下去吧。”
罗尼颓丧的放下剑,喃喃自语道:“奄尼,你恐怕已经忘了,我们的恩怨已经和我们的寄身一样消散。”
可是即使这样说着,他依然拔腿追了上去,周围的景色也早已经变成了芳草萋萋的十里长亭,伊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烟雨中。
星移斗转,物是人非,景色变了十七次,男男女女的容貌和身份也在两个人身上不停地变幻了十七次,直到最后,男人褪去了风尘,放下了刀剑,脱下了华丽的服饰,只剩下一个素色的直缀,光着头,袒露半肩,趺坐在裟椤双树下,双手合十,念诵不已。
而在裟椤双树的对面,却凌空飘着一位绝世的美人,七色绫罗覆身,掩不住她曼妙的身躯,玉臂如藕段,云鬓高耸如烟山,她周身上下遍缀宝石和珠玉等七宝,或为簪,为环,为珮,在阳光下不停的折射出夺目的光彩,随着衣袖飘动,瑜珮相击,发出犹如风铃般的清音。
这美人在空中轻若无骨的飘舞着,浅笑嫣然,温声软语的问道:“明王哥哥,是不是就是这样,我们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