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红的眼眶,失落的目光,心头烦躁更深。
他拿起那张和离书,忽然问盛弥弥,“你当真想改好?”
盛弥弥连忙点头,“当真!”
元战拧着刀锋一般的眉头,将那张和离书放到了油灯那一抹正燃烧着的灯火上。
火舌飞速吞噬者薄薄的纸张,一转眼,就只剩下一团被仍在地上的灰烬。
盛弥弥有点傻眼,就,就这么烧了?
她其实本来是想以退为进,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着,大家彻底分开再重新认识来着。
元战哪知她心中所想,看她发呆,还以为她是高兴傻了。
“我和安安最后信你一次。”
男人眉目深邃,嗓音低沉。
虽然常年劳作让他皮肤成了蜜色,可看着他端肃的神情,盛弥弥有种被上位者气势碾压的窒息感。
待父子俩离开后,盛弥弥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回忆着方才的感觉。
她自言自语,“一定是最近累傻了。”
不然怎么会觉得元战在那一刻不像农夫,反倒像是电视剧里那些威风凛凛的王爷将军什么的。
哪家王爷将军会跑到这种穷山沟入赘,还受十年的气?
躺在被窝里,盛弥弥好笑的想着,把那点错觉全都扔在了脑后。
翌日一早。
盛安起床就闻到了厨房飘散出来的食物香气,今天的娘也还是好的,想到这个,他穿鞋的速度都快上了几分。
院子里,父子俩碰头。
“爹,娘又在做饭?”
“嗯。”
“爹,我觉得娘可能真的要学好了。”
“嗯。”
“爹,你是不是也舍不得娘了?”
这回元战没有再“嗯”了。
盛安眨眨眼,“爹?”
“只要你想她留下,我就不会让她走。”
看着儿子有些懵懂的表情,元战没再说别的,转身去劈柴。
舍不得盛弥弥?
元战一斧子落下去,木头裂成均匀两块。
当初若不是……他又怎么可能娶这样一个乡野村妇。
元战眸子暗了暗,不再去思考儿子的问题。
院子里劈柴的响动一声接着一声,厨房里,盛弥弥探头对盛安喊,“安安,帮我把饼端出去!”
盛安小心的观察了一圈盛弥弥的表情,觉得娘应该没听到他和爹的对话,这才安心了,帮着把早饭端上桌。
只是,等到吃饭的时候,盛安就发现不对劲了。
今儿早饭是鸡蛋饼、清炒小黄瓜、咸菜肉丝汤。
饼是吃多少自己拿多少,黄瓜自己夹,唯一需要提前盛出来的咸菜肉丝汤,却只有盛弥弥和盛安一人一碗。
盛安偷觑着若无其事吃饼的爹爹,屁股挪到盛弥弥旁边,“娘,汤还有吗?”
“有啊。”
“那我去给爹盛一碗。”
盛弥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他没有。”
元战手一顿。
本应该毫不在乎的男人,今天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