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改革

夜，这才与众人分手，独自到超市去睡了。

    周晓语则是跟着李玉芬他们回家，梳洗完了躺在李玉芬身边和她说悄悄话。

    说着说着又转到超市的经营上来了，李玉芬叹了口气“你姐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她怎么啦？”毕竟是亲姐姐，虽然前世关系就不太好，但这世不是改变了吧，自己能帮还是帮上一点吧。

    “自从交这个男朋友以后，心性就有点变了，以前她也蛮听我的话的，可现在都不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了，也就只有你爸的话还起一点作用。”李玉芬一脸担心地说：“就说现在在超市，她简直把自己当老板了，要不是我和你爸坚决不同意她辞职，说不定现在她已经不在厂里做了呢！”

    “难道她觉得在超市里作不辛苦吗？每天上下货，打扫卫生，还要防着某些吃的东西过期，这样也比厂里轻松吗？”周晓语不明白地问：“而且现在厂里行情那么好，她的工资应该不低才是，倒是店里，还有生意好和不好的时候，这些她都不担心的吗？”

    “她有什么担心的！”李玉芬无奈地说：“她每次来店里都坐在收银台前收收钱，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吴德勇也不过随便在货架间走走又不用干什么活，现在不是生意不错吗，她哪会担心那个啊！”原来所有的活都是李玉芬在干，周晓语不高兴了“那上回开业时我就叫你招人，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招到，实在不行女的也可以，现在外地来的民工那么多，还怕找不到人吗？我们给的工资又不低！”

    “可是小言说那些外地人靠不住，怕手脚不干净，我们这儿又是开放式货架，要是每天往外拿一点东西就不好了。再有我们这店也不算太大，有我整天看着，再加上他们经常来帮一下忙，也可以省下那份工钱。我想想似乎也有理，所以来了好几个人来问，都被我回绝了。”李玉芬老实地说，其实她也不想那么累，只不过要找一个本地人太难了。

    “外地人靠不住？你还真信啊！”周晓语无语了“我们镇上人并不多，现在之所以人多起来就是靠了那些外地人，你只要找两个老实本份的就好了，自己也省得那么累。说到工钱的问题，吴德勇现在怎么说也算在店里帮忙，你给他开工钱没有？”

    “他就不用了吧，都是自家人，给工钱就太见外了。”李玉芬理所当然的说：“何况也是他自愿的。”

    “妈，这就是您考虑不周到了，现在这家店是在您的名下，就算是姐姐在帮忙，如果较真一点，你也该给她算工钱的，何况是他一个外人！”

    “可是，他是你姐的男朋友，现在俩人都住一块儿了”

    “妈，您还是没明白。”周晓语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他们住不住一块儿是他们的事，就算两家人默许了，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俩人没结婚就不能算是一家人，更何况还有结了婚离婚的呢，所以在这块上，咱们不能让人家抓住把柄，别到时候再说三到四的，该给的还是要给，咱别现在心疼那点钱，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这样真的好吗？”李玉芬一时没了主意。

    周晓语轻笑了一下“当然好，钱最是说不清楚了，所以还是刚开始的时候就分清楚的好，至于具体给多少，你就看着办吧，反正不能让他家父母认为我们使唤着他们儿子，还不给一分钱，最好是让他签字，这样以后也有个凭证。”

    停了一下，周晓语又说：“下回有人再来找工作，看着踏实能干的就找一两个，反正工钱又不是姐姐出，还要经她同意吗？外地来的不一定都不好，我们本地的也不一定都好，这跟地区无关，我在上海还被称作乡下人呢，难道我也是个不好的吗？”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母女两人相继睡去。

    第二天，李玉芬一大早就起床了，周晓语因为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早早地起了，倒是周晓言两人的房间里还没什么动静。

    李玉芬似乎已经习惯了，先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去开店，到了店里，周伟华已经把大门打开了，几人把卫生再搞了一下，看看货架上有什么缺的货又去仓库拿来补齐，倒也很轻快，一会儿李明华来了，周伟华便同他一起到自己的店里去。

    由于他们这儿目前是小镇上唯一一家比较大型的超市，一大早，那些放假的孩子就涌进店里挑选自己喜欢的零食，这样一个上午倒也过得很快。

    直到快中午了，周晓言才和吴德通手拉着手出现在店里。

    “小语早啊！”周晓言完全不知道昨晚两母女在房中说的话，心情很好的打招呼。“不算早了吧？”周晓语作势朝外看看“你再不起来的话，就得早午饭连在一直起吃了。”

    “我们上班没个准时，那是常有的事。”周晓言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哪像你上学那么准的饭点啊！”“好了，吵什么吵！一起来就吵！”李玉芬插话：“小语一个人在上学也很辛苦，你做姐姐上班的苦她也知道，昨晚她还在问我，你上班的情况呢！”

    “哦，真的吗？”周晓言似乎有点不信，但又从周晓语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最后只得作罢，转头对李玉芬说：“妈，给我点钱，今天小语在，我和德子出去玩会，就不帮你看店了。”

    “上班真那么辛苦的话就不要出去玩了，在家休息一会多好，反正我也不指着你看店。”李玉芬不高兴地说。这个大女儿老是问她要钱，真不知道她自己的工资都用到那里去了，而且小语还在这里，她可是好久都没给过她零花钱了。

    “怎么说我也常帮着家里干活，就算是工人也要工资的吧！”周晓言的脸色不好看了“你是怕小语不高兴是吧，她帮家里做过什么？直到现在还要你们供着念书，还不是在用钱”

    “好了好了，拿去！”李玉芬有点听不下去了，往周晓言手里塞了几张票子，就想快点打发她走，她的话让她心里发寒，自己的这个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晓言拿着钱，笑着冲周晓语摆了摆手，拉着吴德勇逛街去了。

    “唉”李玉芬叹气。

    “妈，我说得没错吧，姐姐都能这样想，难道好她那个男朋友就不会这么想？”周晓语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是她心狠，只是有些事必须防患于未然，为了以后清静，今晚和爸商量一下就跟他们说吧。

    “下午你不是就要回学校了吗？”李玉芬才回过神来“等等，我一会儿去银行里取些钱你带着。”

    周晓语摇头“妈，不用了，我有钱用。”见李玉芬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说：“而且肯定是正当得来的，这个爸爸知道，你要不放心就去问他。”她在心里小小的忏悔，又把周伟华给卖了。

    在周晓语的帮助下，那张被撕毁的招工红纸又贴在店外，中午周晓言他们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李玉芬让周晓语看着，自己到回家去炒了两菜，又在外边买了两碗米饭，母女俩倒也对付过去了。

    “小语，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弄那个股票啊？”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还有一点在里面，所以零花钱是够了，你就不必担心我了。”周晓语说得比较保守，因为她不知道周伟华跟李玉芬透露了多少，这就是两个人没有事先套好词的后果，想来她这么说应该是比较保险的吧！

    李玉芬拉着她的手“告诉你你可别生气，其实小时候，你们姐妹俩人，我并不看好你，觉得你比其他孩子软弱，将来不会有大出息，可是现在你用你的实际行动向我证明我看错了，我们家要不是有你，不会过得那么风光。”

    “妈，这有什么好说的呢？”周晓语暗笑，重新生活过一次的人当然比原身要强，不然还怎么混！“小时候又怎么看得准长大的事呢！”

    “以后不要弄那股票了，听你爸爸说也挺伤神的，我们家有这点产业已经够了。”李玉芬说：“反正你和你姐姐都是女孩子，嫁出去了事，至于我和你爸，将来守着这家店也能生活了。”

    “妈，你太没进取精神了，这世上谁会嫌钱多啊，如果你是怕麻烦的话，那就低调一点好了，还怕被人惦记了去，最重要的是有了足够的钱，将来你们也可以学人家倒处去玩玩，看看，不好吗？”周晓语知道李玉芬肯定又遇到什么腌渍的事情了“妈，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鬼丫头，真是一点儿也瞒不过你。”李玉芬点上周晓语的额头笑骂“还不是你那个舅妈，一直支使你外婆做事，你也知道，你外婆那么大年纪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你是想把她接过来？”周晓语猜测。

    “我是跟她提过，可她不愿意，说是有儿子的人不住儿子家，反住出嫁的女儿家，从古到今没这个道理的。”李玉芬有点头疼地说：“而且真接她来住未必也是件好事，你爸当然不会说什么，可你外婆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到时候别在我们家忙里忙外的，这样倒让别人说闲话。”

    “那怎么办呢？”周晓语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表哥不管吗？”她记得表哥对外婆是极孝顺的，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表哥现在厂里忙得不得了，哪有心思管这些啊！”李玉芬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就把她接过来，先住上几天，白天让她到店里来，你陪着说说话，晚上再一起回去。”周晓语想了个法子“不过这件事要等招到人之后再说，不然舅舅他们还以为我们接她来做白工呢！”

    “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么说你同意了？”李玉芬一喜。

    “那当然，她是我外婆，我当然想她安享晚年，而且小姨一家也在镇上，到时让她两个女儿家都走动一下有什么不好的。”周晓语瞟了李玉芬一眼“再说了，这是你们大人的事，难道还要问我啊？”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李玉芬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放松下来，女人的八卦心又出来了“小语，听说大学里谈恋爱的很多，你虽然上了大学，可倒底年纪还小，还是把主要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些事不急。”

    周晓语满头黑红地看着李玉芬，她真的有点跟不上思维如此跳跃的母亲了，刚才还在说外婆的事，这会就扯到她身上来了。

    “妈，我知道我还小，但你也用不着那么紧张吧，这才开学一个月，甚至有些同学连认都不太认识，怎么想到谈恋爱搞对象上去了，这也太那个了吧！”

    谁知李玉芬却正色的说：“谁心急了，只不过事先提醒你，你看你姐，还不是跟德勇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往一快凑了，不过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我也就随她去了，不过你不行，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学校里跟什么人胡搞瞎搞，别怪我把你拎回家来。”

    “行行行，我都听你的行了吧！”周晓语朝天翻了个白眼，人家是那么随便的人嘛。

    “还有以前那个给你看病的什么大夫家不是有个男孩跟你是同班吗？现在你们还在一起吗？”合着李玉芬早把人家的人名给忘了。

    “没有！”周晓语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考完大学后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要不我托同学去打听打听？”最后一句纯粹是逗乐。

    “不用了。”李玉芬又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最好，不管以前你们有什么还是没什么，等你们再见面时，最好是你已经嫁人，而他已经娶媳妇了。”

    “这倒是可能！”周晓语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周晓语忙掩起眼中的笑意“妈，我该走了，一会儿误了车就不好了。”

    “那叫你爸爸送你去车站吧。”说着打了个电话给周伟华。

    五分钟后周伟华出现在店门口“走吧！”

    “妈妈再见！下个周未再回来看你！”周晓语挥手。

    “没事，你要学习忙的话，两个星期回来一次也不要紧，有什么事给家里把电话，没钱用了也给家里打电话”典型的“儿在外，母担忧”可是听到“没钱用”三个字，周伟华差点笑喷，夫人呐，就算你会没钱用，咱家这小祖宗也不会没钱用，你可不知道她有多少身家。

    “怎么又让你妈贴上招人的纸了？”走出一段路周伟华问。

    “店里缺人手嘛！”周晓语把她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我打听过，现在上海商业里一般工人工资六百左右，没特别待遇，我们这儿也照这个来，没男的，找女的也行，只要是肯干活，老实本份一点的就行。不拘是哪里人。这样妈妈不会那么累，我开这家店是让她享福的，不是让她做事的，她就帮做老板娘好了。”

    “可你姐姐那儿”周伟华显然也有点头疼。

    “她想做，也照这个工资来，没例外，不想做拉倒。”周晓语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要是只是帮忙性质，就给一半工钱好了，特别是她那个男朋友，一定要把之前的帐也算清楚，不然以后出什么事，理亏的是我们。”

    “家时的事你放心，你妈不想做这个恶人，我来做！”周伟华也属于冷静派，做事谨慎，喜欢防患于未然，以前是不放在心上，现在听周晓语这么一提醒，倒也深觉有理。“你就回学校念你的书，和你的张家新恋爱吧！”

    “爸－－”周晓语撒娇似的拖长了音调，脸红红的，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爸，妈刚才问我家新去哪儿了，我跟她说不知道，你可别给我泄了底！”

    “为什么？”周伟华想不通。

    “妈说如果我在大学里恋爱，她就把我拎回来打断我的腿！”周晓语也笑了“虽然在大学里恋爱是被老师允许的，可她说我年纪太小！”

    “哈哈哈！”周伟大华大笑了起来，拍着周晓语的肩头“那你最好跟你的家新也套好词，不然以后穿帮了，谁也救不了你！”

    “爸，你正经一点，我是说真的。”周晓语不满周伟华取笑的态度，换了个话题：“过几天你最好来上海一趟，那里的医疗水平高，我们找家医院做个全身体检，说服妈妈的工作就交给你，联系医院的事交给我。”

    “又要体检啊，我和你妈的身体都很好，不用了吧。”周伟大华苦着脸说。上次做胃镜时的痛苦他还记忆犹新呢“要不就你自己一个人去检查一下好了。”

    “不行。”周晓语对这一点异常坚持，不但自己年年体检，李玉芬和周伟华都没放过，至于周晓言，当然也叫上，可去不去就随她了。

    她可不想让父母落到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地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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