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什么了?”
“嗯?”张娴皱眉,“没有啊。”想着,张娴心里一紧,“你跟她说什么了?”
夏月然狐疑地看着紧张不已的张娴,“她找的我。”
“嘶——”张娴倒抽一口冷气,“什么时候……”
“上次在凤头山。”夏月然打量一眼局促的张娴,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你跟她说什么了?”张娴紧张地声音有点干。
“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见张娴神色不对,夏月然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回答。
“她……她知道……知道我……”张娴脸色开始有点泛白,倒叫夏月然看得着急,连忙倒了杯水给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张娴摆摆手,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她知道我是同性恋了?”
夏月然犹疑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张娴霍然起身,又痛苦地皱眉,“就算我是,我也不会和任何女人走到一起去。我不会……不会的……哥……”她尾音发颤,已然让人听不清楚。
夏月然看着反应过激的张娴,刚刚有些暖的心,又冷了下去,她冷笑,“你不是?”
张娴只摇头。
“没人要和你在一起,”夏月然面色冷峻,“张娴,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对不起……”张娴睁眼看一眼夏月然,转而奔向厨房,“元元姐!”
李元元早就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她只不过没有动作而已。见张娴面色发白地朝自己奔过来,她连忙扶住,“张娴!”
“元元姐,我不是……不,我不会……”张娴语无伦次,“我不会和女人在一起的……我不会的……”她用力抓着李元元的手,攥的李元元生疼,“对不起……对不起……”
坐在客厅里的夏月然听到动静,双眸寒霜,却一脸漠然地起身,走出了张娴的房间。
“夏经理!”却是李元元喊住了她。
夏月然站定不动。
李元元还在厨房,她略提高了音量,“你也听到了。张家就张娴一个孩子了,她父母和我,都希望她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有个幸福的婚姻。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了。”
“……”夏月然听言,冷笑了一下。没回答,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张娴怔怔的看着夏月然的背影,又看着她离开,却也渐渐冷静下来。她眼中雾气弥漫,凝望着夏月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却扯动嘴角笑了笑,“元元姐,我虽然不会和女人在一起,但更不可能结婚。”她也不看李元元,只说,“我一个人就挺好。所以,希望你不要告诉我爸妈。我不想再让他们受打击。”
“张娴!”李元元想要拉住她,张娴却手腕一翻,躲过李元元,径自回到客厅,去陪乐小果。这小朋友傻眼一样站着,看看李元元,看看张娴,又看一眼门口,他小声说,“姑姑,你们吵架了?”
“没有。”张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是说说话。你玩你的吧。”
说着,她抬头看向夏月然的房间,那房门紧锁,好像自己再也进不去的样子。还能说什么呢?这是自己的悲剧,不该让夏月然也一起承受。她重新见到夏月然,和她比邻而居,张娴觉得很幸福。可是,也开始噩梦连连。
在那梦里,是鲜血在蜿蜒漫散。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开。满世界都是血,开始只是一点,然后变成一片,一汪,越来越多,血流成河,染红了整个梦境,染红了她自己。她知道,那是张廉的血。
她在梦里哭,她在那些鲜血里挣扎。她哭喊着“哥哥”,她想找夏月然救命。可是,那个世界是场空,除了血,还是血。没有张廉,没有夏月然,谁都没有。只有她自己孤身一人,渐渐被鲜血淹没。腥红的鲜血,蹿进她喉头,渗进她的皮肤。她多想逃跑,可是双脚却仿佛被谁牢牢抓住,她极力挣扎,却完全无济于事。
每次都要在惊恐中醒来。半夜大喘气,冷汗连连。她去卫生间洗澡,吊灯掩映下的水池好像有时候也会变成红色。那明明是日光灯,为什么会投出红色的水迹来。
她病了,她自己知道。
这病和夏月然有关。她离夏月然越近,噩梦就越猖狂。于是,她一边贪恋着和夏月然在一起的日子,一边努力不睡觉。她能找到很多事情做,比如,给夏月然写信,给张廉写信。于是她开始成宿成宿的熬夜。第二天化妆,遮掩疲惫。化妆品虽然都是神器,能够遮掩住她愈益苍白的脸色,却掩盖不了她透支的精力。可她不想离开夏月然啊。哪怕只是和她做朋友。
她想看着夏月然笑。她想和夏月然一起笑。昼夜的传说,分化两极。白天是幸福的天堂,夜晚是无尽的深渊。若为了白天那两人的欢笑,夜晚一个人坠入深渊又如何。有得必有失,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