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声怒吼如同平地一惊雷,赵老爹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脸上的威严十足,拨弄开一旁的几个兵卒,直接横在了赵普和冯推官之间。眉宇之间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流露出一种彪悍,“冯推官,今日之事,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明白,这是有人劫走了囚犯,是守备不严。况且你还尚未下令砍头,关我儿什么事儿?”
“尊称你一声赵司马,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冯推官冷哼一声,“若不是赵大公子如此推三阻四的不下刀,那犯人能跑?”
“这年头本来劫狱的就大有人在,今日之事,换成任何一个刽子手,这犯人一样是会逃走。我看你冯推官这是心疼自己的粮饷,不愿意担这个责任,竟然想拿我儿子的性命填坑!姓冯的,你别太过分了。”
冯推官冷笑一声,“呦呵,赵司马这话说得对,今天我还非得拿下你儿子不可了!动手!”
冯推官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抬眼看了面前的赵老爹和赵普,冷哼一声。
周围的兵卒便纷纷的围了上来。
“今日,我赵迥还真就不信了,我还真就告诉你,今日有我一口气在,你们就别想动我儿半根汗毛,否则,别怪我手中的刀不答应!”
赵迥说着,眼中便多了一抹戾气,脚尖轻轻一荡,那柄断刀便已经被他捏在手里。
几个兵卒看见赵老爹这虎狼之势,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反而是各个都往后却步。他们畏惧的并非是赵迥手上的断刀,而是赵迥这个人。
在这常州城落户的,谁没听过赵迥的凶名?契丹来犯的时候,这位赵老爹可是凭一己之力就杀了十来个契丹人。更何况这几个小杂兵?
身旁有朱卫护着,赵普虽然被困住,却并不危险,抬头看着赵老爹苍劲的背脊,赵普登时鼻子一酸,在家中只道林氏舐犊情深,没想到赵老爹竟然也这样护着自己。
两方僵持,虽然有赵老爹的保护,那些人并不能奈何赵普。然而,这兵卒越来越多,赵老爹却也是出不去。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队兵马便已经行到了众人面前,一队并做两排,一个身穿寻常人家灰布袍子的中年男子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
“赵兄这是做什么?什么事儿不能回我府中再议?”说着,那人也是走了过来。
冯推官先是一愣,而后上前作揖道,“还请符司马不要掺和此事,以免引火烧身啊!”
符司马微微一笑,“冯推官,赵兄原本是你的上司,你不敬他提拔之恩就罢了,如今还刀剑相向,这是什么意思?”
冯推官一摆手,“为官之道,在于公私分明,符司马,如今赵大公子惹下大祸,我身为推官如果对这事儿都放纵,还要这顶乌纱帽做什么?”
“今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赵公子是我找来的,若按照你那个意思,难不成是我也勾结了刺客?”
“下官不敢乱说。”说着,便是一鞠躬,冯推官的脸上多了一抹奸笑。
“不干符司马的事,今日若是冯推官非得讨个说法那也好办,拿了我这条老命去就是了,只是别碰我儿子!”眼见冯推官要拉符司马下水,赵老爹急忙说道。
“那……带走。”嘴角一抿,冯推官冷声道。
四周一片沉寂,几个兵卒碍于赵老爹和符司马两人的威仪之下并不敢动。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显得格外洪亮,“我赵普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少动我爹。”
一双黑眸顿时一亮,赵普虽然不懂武学,可身上的血气却也是十足。
冯推官轻蔑道,“大公子,你说我拿你这条小命做什么?你要是抓着刺客,我还用得着费这么多事儿吗?”
赵普往前走了一步,朗声道,“我若是能够抓到刺客,你就不再提此事?”
“那是自然。”冯推官狡诈的一笑,“不过,我总不能给你太长时间,三天!若三天之内你能抓到那女囚犯,我就当没有今天这码事。当然,你如果抓不到,问斩的,就是你,要真是节度使大人怪罪下来,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爹你娘,你们一家都跑不了!”
“十天!”符司马朗声道,“冯推官,那个女刺客可是来无影去无踪,连逃了四座城都没被砍死的。”
“十天就十天。”冯推官笑道,“反正赵大公子正值青年,让你多活几天也无妨……”
“你……”赵老爹登时咬得牙齿‘咯吱’作响。
符司马屏退左右,拉着赵老爹和赵普就往府上走去,朱卫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