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刺客紧跟在赵普身后,那师兄抬眼看了看那东南边的墙壁,对着那师妹打了个眼色,女刺客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师兄之前肯定勘察过,从这墙壁处逃走,乃是上上之选。
一路石子铺路,沿着小径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在假山缝隙中寻到了正在池旁喂鱼的冯推官。
“管家,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管家立马上前耳语了几句,冯推官变脸捻着手中的鱼食笑道,“大公子客气了。”
冯推官刚一回头,对着赵普笑着拱手的功夫,这一双利剑便已经朝他驶了过来,情急之下,冯推官也是极为机敏,只见他一把拉过管家做挡箭牌,登时素剑染血。
看着一地的带着油花的血污,闪到一旁的赵普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
到底也是个兵卒出身,一见到形势不妙,冯推官撒腿就跑,在林立的假山缝隙中来回绕来绕去,一边跑一边惊呼救命。
“狗官,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慌乱之中虽然瞄准这家伙的心脏不易,断其大腿却并不难。女刺客素手一抖,登时飞出一剑,直接深深地扎在了冯推官的大腿根上。
“来人,来人啊!!”即便是腿上插着剑,这狗官仍旧是一边慌不择路的跑着,一边大喊救命。
这狗官虽然家大业大,不过这边早有声响,两个人影闻声而动,一个用刀,一个用剑,两个壮汉凶悍异常,看起来都极为可怖。
赵普见状一惊,所幸这女刺客和他师兄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使用鸳鸯剑一般,才眨眼的功夫就将面前那两个保镖挑破了喉咙。
眼看这两个常州城中最厉害的保镖都死了,而杀死他们的竟然是两个年轻刺客,冯推官顿时叫苦不迭,他惊呼声便如同杀猪一般,一个堂堂大老爷们居然破了音,连忙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女侠饶命,饶命啊!!”
冯推官杀猪般的叫喊声中,不知不觉五十多个兵卒已经靠拢过来,树丛中人影攒动,竟然将这庭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人,快将刺客包围起来!”一见兵卒众多,刚才还跪地求饶的冯推官忽然脸上一喜。
师兄一见形势不好,急忙跟女刺客使了个眼色,两人随手杀死了几个兵卒,如同燕子一般轻盈的飞身而出,‘嗖’得一下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留下赵普一个人手里握着一个雕花小匕首,颤颤巍巍的对战围得水泄不通的层层兵卒。
赵普的腿有些打颤,这感觉就跟电台广播单挑春晚似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对战五十多个精兵。
众兵卒都是冯推官的心腹,即便是今夜杀了赵普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
此时,冯推官也被几个兵卒搀着站起身来,捂着不断冒血的腿根,对着赵普呵斥道,“这人是刺客同党,给我杀了他!”
一众兵卒纷纷拔剑上前,身后却是兵马声响动越发厉害,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笑着迎了上来,“且慢。”
抬头一看是符司马,赵普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
“赵普,听说你已经抓到刺客了?”符司马隔着一道人墙对着赵普说道。
“不错,可惜我费尽心思抓了刺客来给冯推官,竟然让冯推官给放跑了。”一见到有了撑腰的,赵普也是硬起了许多。
“你……你放屁!”冯推官顿时双眼圆瞪,“明明就是你小子和那刺客合伙来刺杀我!!”
“冯推官为官清廉,公私分明,向来不收半点贿赂,我以‘送银钱’为号。想着冯推官能够放我入府,自然是明白其中蹊跷。”赵普说着,便恭恭敬敬的拱手镇定如常道。“事出匆忙,没有跟冯推官商量,是我的不是。不过,那刺客的赃银放置在何处……不知道冯推官可知道?哟,管家已经死了?要不,让符司马在冯府上下搜上一搜?”
“拿出来充公。”脸色一青,似乎丢了钱比丢了性命还难受,冯推官的脸色一黑,对着身旁的下人一皱眉头。
符司马笑着摆了摆手,“既然赵普抓了刺客功过相抵,这十日之约,也算是完成了。”
“且慢。”冯推官一摆手,“他虽然抓了刺客罪名可免,可是身为百姓竟然私自敛财,私闯官员府邸,这……可也是要受到牢狱之灾的。”
赵普脸色一变,这五代十国的事儿,向来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比的就是拳头硬。冯推官有意刁难赵普,若是一旦进了牢狱,不死也得扒层皮。
符司马却像是一早得到消息似的,从袖口掏出一张征兵令,对着冯推官笑道,“赵普并非是百姓,他早就入伍,是我手下的一个兵卒。”
“什么?”
“什么!”
吃惊的不光是冯推官,还有赵普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