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婶子再给你烙,咱家里有面有肉,你放开肚子吃。”
她家也算是有富余的山户,也不缺这几口吃喝。
长孙明原因着陷阱里的事纠结担心,现下却是顾不了那事了,道了谢,便开始吃。
她虽没有像长孙曜那般,从小到大一言一行用膳进食都有严格的标准规矩,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自小也有司空岁和顾家裴家的教导,吃饭自也有些规矩,便是再怎么饿,也没有失礼的。
张氏笑着给长孙明添菜,乐呵呵地道:“这孩子吃得真斯文。”
坐在一侧的长孙曜偏眸冷冷看过去,皱皱眉,又收回视线。
张氏和善热心肠,瞧长孙曜一点也不动,便又忙活着给长孙曜卷饼夹菜:“你这孩子,怎光看着不吃。”
长孙曜看一眼张氏,不接饼不应声。
张氏愣了愣,只当长孙曜是男子,性子比较傲些,便将饼放到长孙曜面前的碗里,道:“你自个吃,不够,我再给你做。”
长孙曜看一眼饼子,仍没应。
长孙明晓得长孙曜是什么性子,直接道:“他不饿,他不吃,不用理他。”
先头在仙河落难,在刘家,长孙曜除了后头吃了点鱼,先头都是不吃东西的,真当自己神仙一般。
她知道长孙曜不是不饿,他就是讲究惯了,嫌弃这些食物粗鄙吃不得,她可还记得,长孙曜可是连去围猎,都要几十人赶过来伺候午膳的。
长孙曜闻声乜向长孙明。
张氏愣愣看二人,片刻后,明白了,道:“小夫妻俩吵架了,公子是委屈了,不吃饭?”
长孙曜长孙明一怔,旋即二人齐齐看向张氏,异口同声否认:“不是!”
长孙曜眸子又一偏,视线落在长孙明面上。
长孙明抓着手里的饼,不去看长孙曜,尴尬解释:“我是男子。”
张氏钱大二人惊愕地看长孙明,张氏的视线忍不住落到长孙明胸前。
长孙明方浴洗换衣袍时,已将束胸拆了重新紧紧裹上,裹得平坦结实,现在连腰板都挺直许多。
“我确实是男子,大叔婶子不要误会。”长孙明说着瞥一眼长孙曜,恰撞上长孙曜的视线,又心虚地移开。
她又道:“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人,就是路上遇见的,一块、一块遭了难。”
长孙曜漠然看着长孙明,随后翻了一眼,移开视线。
钱大张氏怔住,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婶子看错了,看错了。”张氏终于回了神,尴尬地转移话题,“我煲的汤也很好喝的,快尝尝。”
她说着,给长孙明盛了碗汤,又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顾长明。”长孙明不知怎的没敢看长孙曜。
长孙曜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片刻后起身,张氏一顿,起身追了出去。
长孙曜走的不算快。
张氏拉住长孙曜,压低了声,很是肯定道:“是吵架了吧?姑娘家都是要被哄的,你不能这么冷着个脸就走,孩子,听婶子一句劝,回去好好吃饭,好好哄哄自家媳妇,你们别不认,婶子一眼就瞧出,你们就是对小夫妻,自家媳妇生了气,你一个大男人认个错,哄自家媳妇儿不丢人。”
长孙曜蹙眉,拂袖甩开张氏,默了默,冷声:“她是我弟弟,只是生得像女子。”
他说着又往里头看,视线落在长孙明身上,又冷道:“今日雪崩时,被砸坏了脑袋,不记事,只知道吃。”
张氏傻怔怔地立着,看长孙曜所说不像有半分说假的模样,许久后,终于不太情愿地接受了长孙明是男子这事。
她尴尬道:“哦、哦,还真是婶子看错了。”
*
“我这宅小,也便这一间空房,好在也不碍事。”张氏神色有些复杂地看长孙明长孙曜二人,她真觉这两人该是小夫妻,怎会是兄弟呢?
“你们既是兄弟,都是男子,那睡一间房也是可以的。”张氏说着,将手中的油灯放下了。
其实是还有一间房的,不过那是她儿子儿媳的房间,她儿子儿媳虽少回来,但也实在不方便让两个男子住,这才收拾了另一间没人睡的空房给二人。
长孙明面色有些古怪,疑惑地蹙眉,兄弟?她带着探究去看长孙曜,长孙曜冷着脸,没看她。
“晚了,快些睡,床虽不大,但睡你们也够了。”张氏说罢,便出了房。
长孙明极快扫视房内一眼,确定只有一张不算大的炕,快步冲过去,还没坐上炕,被长孙曜一把扯住衣领子。
“放开,你干什么?!”长孙明扭头不满。
长孙曜将长孙明扯开,冷着脸在炕上坐下。
长孙明心下明白了,去扯长孙曜:“你不是神仙吗,还睡什么觉。”
她话里有话,意思是长孙曜都不吃喝了,那又何必睡觉休息。
长孙曜甩开长孙明,翻她一眼,躺下。
长孙明拉着长孙曜,就要把长孙曜拉下炕去:“这炕是我先看上的。”
屋里就这么个能睡的,没炕睡,就只能躺地上。
长孙曜扯回衣袍,冷斥:“目无尊卑的混账,胆敢放肆!”
长孙明愣了一愣,不服气道:“少说什么尊卑,我只知道尊老爱幼,我年纪比你小,要让也是你让我,方张婶子也说了兄弟,你既是兄长,那不是……”
长孙曜坐起,冷漠打断她,道:“谁是你哥,做梦。”
长孙明面一烫,她方以为张婶那么说,是张婶先头出去追长孙曜时,长孙曜说她与他是兄弟,她闷声:“你以为我认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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