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天将明,长孙明才在酒的作用下昏昏睡过去,这一睡便是大半日,醒来已是午后,她避了人,翻到王府外,装作平安无事地回府。
裴修上衙去了,李翊顾奈奈没有起疑,这些都还好,长孙明搪塞过两人,不出意料地看到等在她院中的司空岁。
“回来了。”司空岁声音惆怅,面色说不上好坏,看着长孙明似有千言万语。
长孙明眼神有点躲闪,尽量自然地落了座,嗯了一声,问:“师父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喝酒了。”司空岁闻到长孙明身上没散尽的酒香,将长孙明仔细打量,长孙明还是昨日的衣袍,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但面色却是不大自然。
长孙明不知是因长孙曜还是因无法说谎,面上微烫:“陪娘用了午膳,喝了一点点,倒不碍事。”
两人随后便又是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后。
“昨晚……”
“昨晚……”
二人一顿,齐齐止了言。
长孙明略微僵硬地看司空岁,起身欲逃,但逃前又觉总该说些什么才是正常的。
“昨晚事出突然,没同师父讲,就直接去见娘了,师父是生气了吗?”
昨夜亥末,在长孙明进东宫一个半时辰后,司空岁终于等到同长孙明一道入东宫的侍从回来,长孙明临时进宫,请他先回带雪宝回王府,而后长孙明便没了影。
司空岁不答反问:“长孙曜为难你了?”
长孙明心底乱成一团,她倒情愿是为难,她视线微低又慢慢抬眸:“算不上为难不为难,无外乎就是南境和朝政之事,我都不太当回事,也不单他一个,除了他,也不知还有多少人看着我。”
“仅此而已?”
长孙明知道司空岁大抵不信,便再道:“不是,他认为我在南境逗留,是另有图谋,怀疑我要占南境叛变。”
“阿明。”
长孙明心虚,所幸司空岁未再追问。
司空岁缓缓起身,二人腰间的红玉铭文佩轻轻撞在一处,发出清脆的玉石鸣声,在阳光下闪现着异样的光彩。
他于长孙明的亲密从不逾礼,便是现下的拥抱,也是没有半分过份之处,他心中的烦,并不比长孙明的少,但他又不将二人之事往下去细说,沉默好一会儿后,他温声又道:“长孙曜对你有恩,你心软,是人之常情。”
他低了声,越发难言:“不是他人不行,是他的身份不行,他毕竟是你的嫡亲兄长……阿明,你不能。”
“师父、”长孙明突然不想听。
“你若做不到,就由我来。”
长孙明侧身推开司空岁,长睫半掩浅琥珀色的眸。
司空岁双臂僵在半空,不知怎样收回。
“师父,就让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司空岁沉默许久。
“好。”
*
向是镇定冷静的霜降,禀告时也极为震惊:“禀皇后殿下,顾氏身体虚弱,是因中了扯缦。”
扯缦是极为罕见的毒,是传于南楚皇室的秘毒,本就是一族之秘,知道此毒的自然少之又少。
姬神月面色难得变了变。
霜降继续道:“从顾氏的脉象看,顾氏中扯缦已有十九年之久,扯缦早已侵入五脏六腑,顾氏应当是在刚生产前后,女子最为虚弱之时中的扯缦。”
“顾氏还能活多久?”
霜降答:“至多一年,若停药,撑不过七日。顾婉现下用的药,是大恶大缺的毒药。”
用那样多的毒药秘药续顾婉的命,太医院岂会无长孙无境的旨意,长孙无境必然是最为清楚顾婉身体的人。
长孙无境不允外人入毓秀宫,不是为保护顾婉,是为叫外人看不出顾婉的问题。
姬神月同霜降心中了然。
“顾氏的身体一直都由太医院院判调理,不允旁人为顾氏查看病情,顾氏的姐姐知晓此事,但并没有告知燕王,燕王并不知顾氏情况已经这般糟糕。”霜降又禀。
姬神月从不用太医院的人,东宫则有鵲阁。
姬神月神色淡漠。
霜降试探性地问:“皇后殿下,是否现在将此事透露与燕王?”
顾婉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叫长孙明现下知道自己的母亲,中毒十九年之久,现在还靠毒续命,停了毒,三日便会死,想必长孙明是要疯了。
姬神月抬眸冷冷看霜降。
霜降自觉多言,立即跪下请罪:“奴婢多言,请皇后殿下责罚。”
“旁人母子之事,与我何干。”姬神月冷声,“太医院少不了顾氏的药,后宫也短不了顾氏的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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