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很快死去。
朱涭灵说,那你等等,我先准备一下药物。
朱涭灵从旅行袋中飞速地找出一些白色纱布,止血贴,一些医药药膏,一大堆的东西。
他说,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急的,我们可以先去找周庆羡的,他毕竟是医生,会懂得怎么弄的。
沈小夏说,少罗嗦,快点拔出来,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像个女孩子?
朱涭灵的手在颤抖,鱼钩的末端露出在眼球的表面上,显得那么触目惊心。沈小夏的这只眼睛已经开始肿胀起来,但是并没有流血。
他的手刚刚接触鱼钩,又赶紧抽回来,说,这些,这些应该是在医院的手术室由医生来做的,我,我实在不会,我。
沈小夏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要婆妈了,赶紧,长痛不如短痛,你想我这样痛死吗?
朱涭灵说,那至少,至少应该打麻醉针的。
沈小夏破口大骂,说,这里有麻醉针吗?大不了就是我的这只眼睛报废,你担心什么啊,又不是你的眼睛。
有风吹过来,穿过那些废铁钢架时候,发出呜呜的悲鸣,天空有几只小鸟飞掠过,藤蔓植物散发出糜烂的气味,不知名的虫子在角落里面呜呜地鸣叫着。
朱涭灵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掉落,他紧紧握着拳头,身子在不断抽搐。
叶小红说,小朱,你如果真的不敢,让我来吧。你知道一些我的过去,我的心肠比你硬,我可以。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小夏居然拒绝了叶小红,她说,不,让他来。男孩的成长总会遇到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现在我就是给他一个成长的机会。
朱涭灵伸出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捏住鱼钩的末端,但是,却不敢用力往外面拔出来。他知道,现在鱼钩勾住的,是一颗人的眼球。连着神经,血管。要把鱼钩拔出来,必然会破坏到眼球。他知道钓鱼时候,鱼儿的重量很大很大,鱼儿在拼命挣扎,却仍然挣脱不开嘴里卡主的那根鱼钩。
朱涭灵说,沈阿姨,那你忍耐着痛楚,我,我拔了。
沈小夏说,再大的疼痛我都曾经经历过,这些,不算什么。
朱涭灵的手停靠在沈小夏的眼眶旁边,他的手感受到了沈小夏温热的体温,这些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手上。他捏住鱼钩的尾端,试着用力松动一下鱼钩。
沈小夏浑身抽搐起来,尽管她并没有尖叫。但是,那种巨大的痛楚,还是让她抽搐。
朱涭灵捏着鱼钩末端,开始往外面扯。
沈小夏已经开始呕吐,嘴巴吐出白色的泡沫。
朱涭灵要紧牙关,用力一拔——
鱼钩拔出来了!终于脱离了沈小夏的脸。
朱涭灵惊恐地看着手中的鱼钩。
鱼钩上,扣着一只红色的滚圆的眼球。
眼球上,缠绕着无数条深红色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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