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到底是没有进门,怎么喊卫廷,卫廷也好像听不见的样子,听着李青青好像哭哭啼啼走了,陆桉哼了一声“我还斗不过你个小丫头。”
冬天穿的本就累赘,思之还翻墙进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嫂、嫂子,下次、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提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我也就不回来吃了,累死、累死我了。”
陆桉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不都是她的错“下次你要有机会,你和那个李青青说一说,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花重给思之盛了一碗汤“你先喝完汤,暖暖身体,不是我说,这还要折腾你们捕快多久啊,说什么钦差要来,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听见信。是不是他们一日不来,你们就要这么折腾。”
思之端着碗,觉得有些烫小口的喝着“也不是这么说,听说钦差早就开始巡查各地了,估计有个大半个月,也能到咱们这里了。”
卫廷皱皱眉“已经快到深冬了,那不是要在咱们这里过年了吗?”
“可不是,上头都快因为这事急疯了,咱们这地方本来就穷,衙门也没多少能拿出来的钱迎这些大人们。”
陆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别的不说,这蓟州不是一般的穷,找一家像样的酒楼都很费劲,更不要说大部分住的人是将士们的家眷了。
墨之端着饭菜进到屋子,几个人聊得正开心,墨之顺口问了一句“思之你下午还要去当差吗?”
“当然要去。”
墨之挠了挠头“可是外面雪下得那么大,门都出不去吧。”
“外面下雪了?”陆桉起身,走到门口,果真,雪下得极大,陆桉刚站出来,就落了满头的雪,陆桉不甚在意反倒开心的和卫廷说“你看,下的真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几个人都从屋子里出来了,纷纷感慨“对啊,好像倒下来一样的。”
陆桉转过头看着身侧的卫廷,刚刚卫廷走过来的时候拿了块帕子盖在陆桉头上“你也不怕着凉,小心夜里头疼。”
院子里很快积了很厚的雪,卫廷站在门口,不知道是雪衬托着,还是卫廷原本就白皙,即使一身粗布麻衣,可卫廷仍然是京都里那芝兰玉树的模样。
陆桉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京都被父亲责怪的时候,卫廷挡在自己面前,说着姑娘家不能受苦的话。陆桉突然心头一动,踮起脚尖,吻了吻卫廷的侧脸。
卫廷的侧脸很凉,因为这些日子在军营里的训练,卫廷结实了很多,和女人家柔软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对比。
措不及防的被袭击,卫廷有些惊讶的看向陆桉“怎么不害羞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陆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眨巴着眼睛的直直的看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一样。
“你走遍京都,见过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娶了一个并不那么好的我。”
陆桉其实是自卑的,卫廷是最好的样子,少年风流,鲜衣怒马,这一辈子注定不会普通不会平凡。而她自己,看尽了世态炎凉,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遇见了他,历尽沧桑。
卫廷移开了视线,像是看向了远处“我以前想着,我娶得姑娘,一定不会是京都那风华场里养出来的娇花,应该睿智果断,敢爱敢恨。应该是一个侠女,古道热肠,英姿飒爽。我见了太多规规矩矩的才女,见了太多温柔婉约的贵族姑娘,见的越多,心就越发平静,我想我喜欢的姑娘,应该不在那里。”
陆桉静静地听着,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没有委屈,靠着他的肩膀,听得入神。
“可是啊,我就碰见那么一个人,坐在我旁边劝诫我,不顾规矩的想要见我。姚国公府里,她穿着一身红衣,站在我的面前,哭的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我心疼坏了,什么规矩都忘了,后来那个姑娘耍赖一般要我带她出去,要我带她离开,我发现我拒绝不了她。我听着她家里要给她安排亲事,我发疯一样去为难周家,但我又害怕,害怕她若是真喜欢那个周柏,我做了那些事,她会不会怨我。我就知道,我卫廷这次,算是栽了。”
陆桉回想起自己以前,为了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顾的想要见卫廷,也忍不住笑出来“我应该也发了疯,才会赖着你不放。”
几个人在屋里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锦官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卫廷摇头失笑,陆桉用手捧住卫廷的脸,轻轻闭上眼睛,吻住了卫廷,唇齿依偎间,陆桉好像又听见了那天姚国公府少年温润的声音“你别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