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池现在有些烦躁,没来由的那种烦躁。
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消沉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他对外界的刺激都很迟钝,但是对于自己负面的感觉又会成倍放大。
怒火也好,难过也好,悲伤也罢,就好像它们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有时候眼泪会突然流下来。
等他察觉的时候经常会很疑惑。
眼泪是什么流下来的呢?
为什么会流眼泪呢?
明明,他并没有很难过的事情可以难过。
顾青池想起来白天节目组的人还给过他巧克力补充体力,顾青池那时候没吃,嫌苦,悄悄放到了楼下柜子上。
顾青池坐了起来,慢吞吞的穿鞋子。
他觉得吃一点东西可能会让他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顾青池有些疲惫,他半阖着眼,有些无所谓的想,至少,能睡着也好。
楼下餐厅。
巧克力还在那里,顾青池咬开包装,先嗅了嗅,然后皱眉。
果然是苦的,勉强可以接受吧。
还没有开始下口,餐厅门被敲了两下。
顾青池抬头,谢陆屿正倚着门框,带着笑意看过来,他嘴里咬着一支烟,还没有点燃。
“见面分一半。”
可能因为咬着烟的缘故,他讲话的时候有点含混不清。
但是比平时低沉了不少,一开始讲话仿佛能感觉到发声时带来的振动一样。
他可能是觉得这样讲话不太方便,把烟拿在了手上,带着笑意清晰道。
“你咬一半,给我留一半。”
顾青池还是衬衣跟黑裤子,衬衣扣子依旧没扣,他把那套衣服当睡衣了。
闻言抬眼望过去,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走了过去,把打开的巧克力递给了谢陆屿。
谢陆屿看了他几秒。
就站直了身子,顾青池净身高一米八三。
谢陆屿比他高过去半头,他又剃个寸头,加上这么个身板,一站直了,就显得有点不好惹。
然后他低下脑袋,讨好着说话,就像只做错了事情的大狗,试探着甩尾巴。
“生气了?怪我怪我,我就是管不住嘴,嘴贱习惯了,你也知道,我这人破毛病多,我一定改。”
顾青池脾气其实不是很好,也不能单纯的说不好。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好说话的,放着他自己一个人也能乖乖的。
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处于一种情绪波动不大的状态,对一切都不怎么在乎。
所以很少有人会发现——顾青池的情绪管理实际上一塌糊涂。
消极的也好,积极的也好,他根本不会去管理,也不会去约束,只是放任自己沉浸在其中。
所以一旦在他消沉敏感的时期触发到某个点。
他就会开始生气,放着不管就会越来越生气,自己一边自闭着一边生气。
往往这个点在别人看来很不值一提,但是他就是难以忍受,怒火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就像你踩到猫尾巴,正常情况下被踩到的整只猫就会炸起来,咪咪叫着大声指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