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爷们也真狠,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竟缓过劲来,还对我俩笑了笑,说走,我看看她去。
我们进了病房时,有个护士正陪着他前妻呢。我第一眼就看到,他前妻的右手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
我当然知道一个人的拇指有多重要,要是少了尾指啥的,也不算耽误事,很多活依旧能干,但少了拇指,很多事就做不了了。
他前妻看到刘千手时,整个人一愣,接着还忍不住一捂嘴哭了,喊了句,“老刘!”
我咋觉得这病房气氛一下变得怪怪的呢,有种酸酸的情味。那护士很会办事,默默的走了出去。
刘千手这时候很冷静,还搬个椅子坐到他前妻旁边,先开口说了一句,“刚接到消息,我就急匆匆看你来了,哎,我糊涂了,走的太快,也没拎啥东西过来。”
我一听心说也是啊,我们面上可是看病人来着,怎么能不买东西呢?
我觉得现在去买也不晚,就赶紧说一嘴,让她跟刘头儿好好聊聊,我出去一趟。
我急三火四往医院超市跑,也不在乎这超市买东西贵不贵的,反正罐头,薯片啥的,胡乱买了一兜子。
等我屁颠屁颠赶回去时,发现杜兴在楼道里站着呢,我心说这咋了?看病人咋还看到走廊里来了?
但我没多问,凑过去往里面看了看。
这时刘千手的前妻正靠在他肩膀上哭呢。我明白了,原来有情况了,这么说我刚才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杜兴倒是不客气,翻着我买的东西,挑一个小食品撕开吃了,还趁空跟我说说刚才的事。
刘头儿前妻把当时的经过说了出来,她本来和老公接七七放学,但他们一家子刚汇合,就出现一个黑摩托,有个头发乱蓬蓬的中年男子,拿一把弯刀砍他俩。她老公肚子上挨一刀,她手上挨了一下,七七哭着被拽到摩托上被劫走了。
她也希望我们能插手,把这劫匪快点找出来,把七七救回来。
我听完第一感觉,他前妻不知道这凶手是因为刘头儿才找她麻烦的,只是误以为这是纯劫匪。这想法是有点误会,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告诉她真相好一些,不然她知道了还能这么信赖刘头儿?弄不好都得跟疯了似的把我们仨挠了。
我和杜兴一直没进去,这样过了不下一个小时,在我双腿都站乏了时,刘千手出来了。
我借机把东西送进去,随后我寻思我们这就离开呗,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的好,顺便在跟一探组打招呼,尽量派人过来保护吧。
刘千手闷声带着我们往外走。他刚才见前妻的状态都是死撑出来的,这时候又扛不住了,他再次扶墙,甚至难受的都喘起粗气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了,总不能说看开这类的话吧?
刘千手对我俩摆摆手,低吼着说,“我要缓几天!这几天枪煞案有啥进展,你和枪狼搞定,别烦我来!知道么?”
我知道他现在心境波动很大,甚至都压不住的想对我俩发脾气迁怒了。先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我和杜兴赶紧应了下来。
这折腾一晚上,等我们回警局后,都快半夜了。我和杜兴没急着躺下,先看护刘千手,让他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刘千手睡没睡,反正他闭着眼睛躺着不说话。
我和杜兴就默默坐在他旁边,之前每晚我都会握着手机等短信,可都没等来。谁能想到赶这么巧,在这节骨眼上,我手机嗡嗡响了。
我怕刘千手听到,赶紧捂住兜。我还特意留意他的表情,发现他没啥反应时,心里才稍微落了底。
我是真不想再刺激刘头儿啥了。我和杜兴互相看了看,又默契的一同走了出去。
我俩在走廊里挨在一起,都盯着那手机看着。说实话,我现在这颗心啊,很紧张很压抑,有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高考那年,自己站在电话旁查成绩一样,类似于这种心理了。
真不出我所料,在摁开短信后,上面出现一段话,“明晚,最后的三人!”
不用说了,这三人指的就是我们仨了,而且枪煞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们仨是要一起死,也是他收手前做的最后一次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接到死亡通知单时,心里不得多难受多害怕呢,但真看到这个短信后,我心态竟然变得异常平静,一点杂念都没有了。
我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既然危险马上要来了,那我们好好准备吧,看看到底是我们哥仨命大,还是他枪煞的命硬?
是生是死,明天见了!
第二十一章奇谋与妙计
虽然枪煞扬言要明天杀了我们,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又琢磨起来,心说明儿一早我们二探组就请支援去,叫更多的特警在警局附近埋伏好,我们哥仨只要不出警局,就在楼里躲着,他又有什么办法杀我们呢?甚至在狠点,我们找个保险柜钻进去,他那微声冲锋枪也都失去了作用。
这期间杜兴也在合计,他蹲在地上抽闷烟,等一根烟吸完,他站起身,拽着我去了办公室。
我猜他一定有话说,但没想到他还画了个地形图。
杜兴画画水平不咋地,等画完了让我看时,特意问我对这里有没有印象。
我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猜测的问他,“你画的是澡堂子么?”
杜兴呸我一口说,“这是普陀山的鬼庙,咱们跟十字架凶手第一次交手的那个地方,我有个主意,枪煞不是想杀咱们么?咱们也来个局中局,明晚在这里等他,到时我跟上头申请,从部队调来两个狙击手,再加上我,我不信三把枪打不过他一个微声冲锋枪。”
接着他还在画上重点标记几处,都是鬼庙的房檐。他说,“这种庙比一般房子有个好处,房檐上可以藏人,到时我躲在这上面,另外两个狙击手埋伏在灌木丛里,我们弄成三角之势。你认为咋样?”
我虽然不是军事专家,但也能品出来,这办法真高明,这一时间我心里都有种解脱的感觉了,还想拍手称快。
不过我也不笨,突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杜兴刚才说的可都是他和狙击手怎么埋伏,那我和刘千手也得去啊,我俩干什么?
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试着问了一嘴,“大油,你不会想让我和刘头儿当诱饵吧?”
这绝不是我悲观,诱饵需要干啥?就是在那儿摆造型的,枪煞想杀我,随时来一发子弹就能搞定。我是赞同杜兴跟枪煞最后较真的想法,但也不能把我这么容易牺牲了吧?
杜兴当然知道我啥意思,他嘿嘿笑了,又安慰道,“放心吧,你和刘千手就算当饵儿,也不会有风险的,我明天给你弄套护具,你到时穿好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要不轻易动地方,枪煞根本打不到你。”
我心里还有点七上八下的,但细想想,还是信杜兴一次吧,不然要按我那个计划,我们一味的防守与回避,也不是个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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