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她却没有喜悦,而是认真说道:“陛下常言夫人乃是这朝堂之中最感进谏第一人,有些话就连丞相都不敢说,可夫人敢,这恰是本宫欣赏之处。”
我默然,疑惑,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大的胆量了?
可,面上依旧淡淡然,回答:“是陛下器重。”
说来,倒也是真,若是没有刘备,我在蜀汉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所以,是他将我拖入乱世,也是他将我送至高处。
“如此,丞相夫人必是忠于陛下的了?”她询问,先是随意,后又是诘难,“那天下万民呢?”
这是……招降?或者,更贴切地说,挖角。
但,我还是怔愣了,思虑片刻后,深意一笑,“皇后这话有误,什么叫陛下与万民?陛下代表的就是万民,皇后执意将其分开,恐是会为旁人误会。”
若是刘备在,只怕当即勃然大怒,到时,别说太后就连皇后的身份她都不用要了。
噤了噤声,她也知晓自己失言,遂笑笑,附和,“丞相夫人说得是,是本宫有失。”
她解释,“本宫并非想要冒犯陛下,只是想问夫人觉得太子如何?”
总算是绕到重点了。
“太子……”我说着,坚定道:“陛下亲选自当佳好。”
“当真?”
“当真。”
她冷眼,笑容浅淡,但,没有撕破脸,“如此,夫人便是不愿听闻本宫的提议了?”
我点点头,肯定,“还请皇后见谅,臣妇早受甘夫人所托。”
“也罢。”她不强求。
可我不忘试试规劝,“陛下年少起事,与荆襄恩情颇深,其下老臣亦不例外,而太子恰是诞于荆州,所以,当是众望所归。而皇后长于益州,未曾有与陛下共过患难,即便陛下疼爱,也不会为了皇后做出违背众臣意愿之事。因而,皇后还是做好皇后得好,日后必能安养终老。”
她笑,“有这么容易?”
“又有多难呢?”我摊手,同她分析,“太子无母,太后之位除了皇后还能谁能担待?而且,太子仁善,非是残害手足之辈,必然不会发生魏国以往之事。”
曹丕与曹植,那段“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故事谁不知晓呢?
她顿了顿,然后扶额叹息,“容我想想吧。”
我欣然。
搬石头砸自己脚
然而,皇后想想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日暮之后,便有一内宦领着百名兵士前来,将丞相府团团围住,言曰,丞相夫人意图不轨,下毒残害太子,其罪当诛。
不弃吓坏了,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角,眼泪都快被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