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都在外面……”
舒浔易的黑眸闪了闪,收起刚刚的戾气,“夏儿——”
“爹爹——”舒安夏打断了舒浔易将要出口的话,“女儿能在一炷香之内找到三姐姐,如果找不到,女儿愿意代三姐姐行礼!”
舒浔易愣了愣,回头征询似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的脸上有了笑意,赞同地点点头。
舒浔易大掌一拍,说了一句“好”之后,屋子内的丫鬟婢女婆子们都被舒安夏召集起来,舒安夏低声吩咐了她们一遍,丫鬟婆子们会意,纷纷向各个园子跑了出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舒安夏也叫来了惠人,低声在她耳边嘱咐了一些事儿……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舒浔易和二夫人看得一头雾水,但是也未开口打扰,二夫人冷笑地看着忙里忙外的舒安夏,她之前可是派了二十几个丫头各个园子去找舒若香,都没找到,而她只用了不足十人,就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到舒若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时跑出去的丫鬟婆子们,开始成帮结对地话起了家常。
“听说因为南方水患,侯爷重新得到了重用,宁安伯府为了讨好侯爷,改娶咱们三姑娘为正妻了!”一丫鬟煞有介事地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宁安伯府寅时就送来消息,说要以正妻之礼过来迎亲呢,要我说,咱们三姑娘真是有福气之人!”另一婆子附和。
“就是,这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宁安伯和宁安伯的大公子要亲自过来呢,咱们舒府可是掌了光,尤其是三姑娘,被堂堂的伯爷和未来的世子亲自来接,真是风光了一回呢!”几个丫鬟婆子说的不亦乐乎,舒府本就不大,而且平日无事的丫鬟婆子对于八卦的传输能力更是不容小觑,所以,不一会儿的时间,这种传言就传遍了舒府的各个角落。
躲在“香园”角落里的舒若香,听到刚刚走过几个丫鬟婆子的议论,水眸熠熠发光。
她刚刚乔装成喜娘的样子跑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听说这件事?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儿,母亲应该提早告诉她才是?难不成事情太急,而且她“跑”的也太快了?
想到这里,舒若香的脚步不自觉地向门口移了移,忽然,她的双脚又停住,不对啊,现在父亲和母亲定然为了她的事儿急疯了,说不准是他们想引她出去的筹码,不行,她再等等,不能上当。
想着想着,舒若香又退回了几步。
看了看时辰,接亲的轿子应该就快到了,如果宁安伯府已经答应娶她为正妻,她还不知好歹地“逃婚”,那么这件事传到宁安伯府耳中,她日后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逃婚”之事事关面子,无论对于在朝廷吃官饭的舒浔易还是赵奕然,她都让他们丢足了面子,舒若香越想冷汗越多。
深吸了一口气,她暗暗做了个决定之后,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往“香园”外走去。
忽地,脖颈后的一股冰凉袭上她,舒若香身体一个激灵,缓缓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那日抱走舒天香的追风。
“是你——”舒若香知道这个人对舒天香极好,作为舒天香的嫡姐,她当然也不是外人,倏然,舒若香扯一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八妹妹怎么样了?”
“没死!”追风的声音冷冷的,琥珀色的眸子中不带丝毫温度。
舒若香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日之后,我一直想找时间来看看八妹妹,不过奈何这几日事情太多,才……”舒若香抱歉地开口,同时也为难地向里面看了看。
“我没去找你们算账,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追风的眯起眼,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舒若香身子轻颤,“你怎么能这么想?八妹妹是我的嫡亲妹妹,是同母所出最亲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害八妹妹?”舒若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一日她从背后推舒天香的轮椅,纯属意外,如果不是红川先推她,她也不会撞上舒天香的轮椅。
“废话少说,拿命来!”
追风懒得跟舒若香废话,直接匕首一挥,对着舒若香刺了上去。相对于舒若香的狡辩,追风更愿意相信他亲眼看到了,那日那一连串的人,都对舒天香的落水有直接责任,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舒若香的身体紧了紧,连续退后数步已经抵上了墙根,眼看着那个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匕首。另一侧
香炉中的计时香已经烧掉了半截,舒安夏安排的丫鬟婆子们,没有一个回来复命,二夫人嘴角嘲讽的笑意更大了,赶忙给喜娘使眼色。
舒安夏知道二夫人努定她不能赢了,所以把喜娘和专门梳妆的大丫鬟都叫了进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舒安夏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让大丫鬟和喜娘折腾。
大丫鬟和喜娘的动作很快,不出多一会儿,她的新娘妆就全部画好,就在计时的那炷香只剩下拇指般大小的时候,谢管家却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侯爷、老夫人、二夫人,宁安伯府的迎亲的轿子到了!”
一听谢管家的话,舒浔易霍地站了起来,他看着舒安夏的眼中开始有的复杂之色。//他已经给了她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却没有人回来复命,所以舒安夏也只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其实,在舒安夏来这里之前,二夫人已经他窃窃私语了一番,以现在顾瑞辰对待夏儿的态度来看,夏儿有极大的可能是要嫁入顾府的,但是又以夏儿的聪慧,等她出嫁之后,舒府就很难再控制她。所以冰琴想借着舒若香逃婚的机会,找夏儿代嫁,目的是抓住夏儿这个把柄之后,以后为舒府办事。
而且冰琴如此努定会在洞房之气找到舒若香,那也就是说明,要么冰琴太了解舒若香,要么这个计,就是冰琴谋划算计的。
但无论哪种情况,冰琴都是为了舒府着想,为了他着想,所以他只能促成,而不能拆台。
“夏儿,既然喜轿都来了,你就要兑现你的承诺了!”舒浔易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
舒安夏瞥了一眼计时香,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爹爹,香还没烧完!”
舒浔易顺着视线望过去,香的确还剩下半截手指那么长,但是舒安夏用这眼看着就要烧完的香做借口,也太……。
舒浔易的神色暗了暗,刚要开口,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焦急地看了一眼承谢管家,赶忙给舒浔易行礼。
“启禀侯爷,宁安伯府的不只是来了个喜轿。”
舒浔易一听他的话,吞吞吐吐还有些怪异,不由得满脸不悦,“什么叫不只来了喜轿?”
“宁安伯还请了陈太医,就站在喜轿的旁边,好像要在小姐上喜轿之前,要确认一下是喜脉,才能上轿!”
小厮的话一落,舒浔易和二夫人的脸一同变了色。他们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如果这样,舒安夏还没上喜轿之前,就要穿帮了,那还如何上得了喜轿,不上喜轿,不代替舒若香拜堂,他们以后又如何制约得了她?
坐在下面的舒安夏目光垂着,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惠人办事够麻利,这么快就把陈太医请来了,不过,按理说舒若香这个时间也该自己回来了,会不会出现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舒安夏淡淡的地瞄上那个计时香,香身已经燃尽,只剩下最后的一点火光,随着她目光的扫去,那最后的光一明一灭,从香杆上掉下来。
就在那火光下落的瞬间,门口传来几个杂乱的脚步声。
“侯爷、二夫人,三姑娘回来了!”随着丫鬟浓浓的兴奋声,身后的两个婢女架着头发散乱、眼神呆滞的舒若香缓缓地走进来。
舒浔易看到舒若香脸色一沉,刚要发作,二夫人担忧的声音便打断了舒浔易的怒气,“若香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舒若香张了张嘴,“啊——啊——”了几句,却没有吐出任何字。
舒浔易瞳孔缩了缩,“立即打水给她梳妆打扮,伯府的喜轿已经在门口了,别误了吉时。”舒浔易话音一落,几个丫鬟便把舒若香拉过来,开始忙乎。
因为拉扯的动作,舒若香吃痛闷哼几声,还是发出“啊——啊——”的声音,却依旧不能吐字。
二夫人意识到事情不妙,脸色一沉,“侯爷,若香好像有话要说,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舒浔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陈太医都来了,就等着验明正身呢,废话少说,赶快给她梳妆!”他现在可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伯府的喜轿在门口等着,他也要在这个不知死活的舒若香身上踹上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