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但他已经不犹豫了。
因为,她在身边。
他就,不孤单。
因为,她在身边。
所以,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畏惧艰难。
他们一起,走向最后的战场。
胜负,在此一举。
若败,他们将共赴黄泉。
若胜,他们将……
可是他们的表现,都是那样地平静。
他们在一起。
千山如何?万壑如何?
他们在一起。
生,如何?死,如何?
宏都,已近在咫尺。
夜璃歌下意识地动了动,想要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只好不动了。
静静地看着他如何做。
“传我军令,”他笔直地站立着,字字深沉,“布阵围城,只困不攻。”
齐达排兵于昌义门前,李玖居左,陈耀居右,吴铠居中,傅沧泓携着夜璃歌,上了战车,凝立如山,眺望着那高高的城楼。
他,终于走到了这一天。
他,终于第一次,立于战场之上,面对生命里那个最可怕的敌人。
这一刻,你为红颜也罢,为权谋也好,至少,你站在了这里,至少,你没有逃走!
高大的宏都城楼下,数十万甲兵列阵,却默默然无声。
深吸一口气,傅沧泓扬声大喊:“傅今铖,我这儿有一位故人,你可有胆一见?”
城头上一片寂寂无声,半晌不见动静。
“傅今铖!你若再不现身……”
旌旗翻飞,猎猎作响,那身着黄袍的男子,陡然出现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唇角勾了抹冷残的笑:
“故人?”
“不错。”傅沧泓言罢,深吸一口气,“金狼——!”
金狼?
夜璃歌眉心一跳——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她不曾知晓的?这金狼又是个什么人物?
后军之中,忽地慢慢驶出一辆马车,上面横躺着个人,一个裹着布袋,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的人。
只看到那人的侧脸,傅今铖已然是怔了,面色出奇地难看,甚至透着几许死灰。
“傅今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伪君子!”那人一见到他,神情蓦地变得无比激动,破口大骂,“我傅今钊活着,就是为了活剥尔皮,生啖尔肉!你逼死先帝在前,谋害太子在后,又屠戳我傅氏一脉无数子孙!难道你真以为,可以指手遮天不成?”
傅今铖满脸铁青,浑身直抽抽,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可以对天下人的指责充耳不闻,唯独这个人,不行。
因为这个人,是他同母所出,自小对他爱护有加的兄长。
先帝共有十五子,生身之母各个不同,唯有他,与此人最为亲近。
起兵谋逆之夜,傅今钊得知他的行动,曾急急赶往夏王府(当时傅今铖被封为夏王)阻止,却反被傅今铖说动,一同举事。不想傅今铖夺位成功之后,为掩盖自身罪过,反而硬生生剁了他的手脚,将他生囚于大昭国寺。
这傅沧泓也不知是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生是将这位裕王爷给救了出来,而且丝毫没有惊动傅今铖。
由此看来,傅沧泓也并非什么善类,否则决活不到今日。
要知道,傅今铖夺嫡,至今为止,军中还颇有异议,只是因为他权势太炎,众老百姓有饭吃,也不会想到去造皇帝的反,但生而为人,最起码的良知和仁义还是懂的,若是知道皇帝如此行事,估计天下义愤将起,他的皇帝宝座,也岌岌可危矣。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隔着淡淡的阳光,夜璃歌无声地看着身边这个男人。
他的目光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