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记得,伦敦的圣诞节,下了第一场雪,他喝醉在家,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敲门。
极为烦躁,他揉揉惺忪的眼,打开门。
圣诞老人给他送来了礼物,是一个孩子。附带出生证明,小孩子出生在纽约州的一个小镇上。母亲的名字是霍明朗,父亲是他。
那一刻,他开始恨霍明朗。
然后每一个月,每一年,在无止尽寻找与等待之中,这份恨意就更深一层。
最后,时至今日,一颗想爱的心,已经被恨意折磨到残缺不全,难以为继,只能接受现实,希望江湖里也不要再见。
周恪初猛地就掏出了那张照片,一下子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那里面还躺着他犯贱甚至去偷来的一张证件照。
总有一天要烧掉它。他想。
他又马上拿出了手机,翻出了陆横波的那条短信,编辑回复:“我不同意分手,明天是否有时间,我想跟你谈谈?”
十分钟之后,陆横波回复到:“十点钟,我家旁边的咖啡馆。”
第10章chapter10
第二天周唯一便起了一个大早,今天是星期一,是爸爸定期送他上学的日子。每个礼拜也就这一天,他不是坐着司机的车去学校。
周恪初昨晚没有睡好,起床的时候带着两个黑眼圈,一同吃早饭的时候还被周唯一笑话:“爸爸,你成国宝了。”
有儿子还真是闹心。周恪初把烤好的吐司片放到小朋友面前,又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戳了戳他的脑袋:“快吃。”
“别这样戳我,同学们都说这样会变傻的!”
“哼,你已经很傻了。”
“我才不傻!我上次数学小测验还得了100分!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你不是签过字了么!你应该知道的!”
周恪初想都不想就反驳他:“那看你在霍阿姨面前那副蠢样。”话说完,才知道失言。他不该提她的。
周唯一瞪了瞪眼,刚才爸爸是在说妈妈么!他捂着嘴偷笑起来,直到出门了才跟他爸爸说:“你不知道,爸爸,我这叫情商高。”
“不知道是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好了,把安全带系上。”
到了学校,周唯一笑眯眯跟他爸爸告别:“爸爸,你别忘了来接我啊!”
周恪初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背影,有几分钟的愣神,他抬眼看了看手表,还有一刻钟上课,于是他便下了车,在周唯一没有走远的时候喊道:“一一?”
周唯一转过头:“啊?爸爸?”
几步路,周恪初很快就俩到他跟前,他蹲下了身子,与小朋友平视,十分认真地问道:“一一,昨天陆阿姨要跟爸爸分手,你有什么感受?”
“这个……”周唯一皱了皱小眉头:“陆阿姨人挺好的,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如果你们要分手,一定是有原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