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整夜无眠,白天奔医院接着又坐了八个小时的长途车车,宋初一身体已到极限,手足酸软疲惫怠倦,不算很大的纸箱抱在怀中越来越重。
抱着纸箱下楼往马路上走时,宋初一身体一阵阵发冷,渐渐的肚子似有利刃翻搅,要把她肚子绞碎似的。
身体底下在瞬间湿意淋漓,宋初一先是微微发抖,后来,纸箱落到地上,身体哆嗦着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陈豫琛打过宋初一的电话后就回了g市。
他想,宋初一都和季峰有孩子了,该放手的。
季峰那一击不轻,他的鼻梁骨折了,回了g市后他上了医院。
拍片结果显示鼻骨干骨折,鼻部软组织肿胀,必须动手术。
医院的电话打来时,陈豫琛刚做完鼻梁骨矫正手术。
宋初一昏迷后,过路人打了120,医院根据她手机里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找了陈豫琛。
“孕妇怀孕后情绪极端不稳定,今天又搬了重物,胎儿有危险,要不要终止妊娠?”医生问道。
陈豫琛紧张得惨然失色的面庞令医生在瞬间认定他是病人丈夫。
终止妊娠?
机会难得,没有这个孩子,自己就还有可能和初一在一起。
陈豫琛呆呆看病床上的宋初一。
宋初一的脸颊死灰一样,没有半点流动的血色。
陈豫琛伸了手虚许多抚上,再前一步就触手可及,他却怕惊扰了宋初一,迟疑着不敢落下指尖。
“尽力保住。”直起身体时,陈豫琛赶走了心中的恶魔。
“那得用进口药,需要……”
“钱不是问题,用最好的药。”陈豫琛打断医生吞吞吐吐的话。
血止住了,宋初一却还在昏迷中没醒过来。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被子,躺在床上的人脸更小了,瘦削的苍白暗青的眼眶,一双润盈盈水汪汪的大眼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风情,更不见情热时的灼艳,苍白的嘴唇像薄如蝉翼的纸没有活力和温度。
陈豫琛在床前坐下,定定看着宋初一。
她怎么独自一人回了g市了?
季峰作为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宋初一的身体状况,要不要通知他?
道义和理智告诉陈豫琛必须通知季峰,情感上他却没法接受。
先告诉初一的母亲吧,等老人家从b市赶来,就可以拖上至少一天的时间,他可以多一天呆在初一身边。
陈豫琛开了宋初一的皮包摸她的手机。
宋初一在b市的家陈豫琛后来去过,房子卖掉了,家中电话也成了空号,他不知她母亲现居哪里电话号码多少。
宋初一通讯录里的人少得可怜,一个页面都没满,陈豫琛看到联系人名字是马晓娜和孟元月的号码怔了一下,面色变得阴沉,指尖动了一下,那两个号码被他毫不留情删掉。
删掉马晓娜和孟元月的,剩下的一个是宋初一单位,一个是他,还有季峰和宁悦,没有宋初一母亲的电话。
陈豫琛翻查了一下通话记录和信息来往,因为通讯少,里面储存了近一个月的通话和信息,只有宋初一单位和季峰宁悦以及他自己的。
怎么回事?宋初一不可能一个月不和母亲联系的,陈豫琛暗暗奇怪。
等明天宋初一醒来再问她吧,这样通知迟了,自己还可以在她身边多呆一会。
心里这样想着,陈豫琛却总觉哪里不对。
蓝盾的调查效率很迅速,陈豫琛迟疑了一下,打电话给蓝盾的负责人。
“宋小姐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啊,陈先生,我上次给你的文档写了。”
“死了?怎么可能,她母亲还很年轻。”陈豫琛很意外。
“自杀死的。”陈豫琛付钱爽快又多,蓝盾的负责人对跟他有关的情况记得很清楚,“五年前十月三号死的,就在你和宋小姐分手前半个月。”
“你说什么?”陈豫琛心脏忽地一阵紧缩。
“宋小姐的母亲在你和她分手前半个月去世的。”蓝盾负责人顿了一下,说:“是跳楼自杀的。”
自杀?怎么可能?宋初一的母亲很疼宋初一,怎么舍得自杀让宋初一难过?
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去世,宋初一那时定然很痛苦很伤心,那时他们还没分手,她为何没有告诉自己?
陈豫琛觉得自己胸膛里被烈火烧灼似的痛,有什么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要说:
☆、拔云见日
“麻烦你帮我查一查她母亲自杀的原因,在她母亲自杀前和自杀后她家发生的所有事,越快越好,一天查出来我给你五十万,两天查出来四十万,以此类推。”
挂了电话,陈豫琛拿起烟盒走出了病房。
刚做过手术麻醉药失效后的鼻梁骨很疼,心口更疼,陈豫琛缓缓拈出一根香烟点燃,醇厚的烟草味迅速弥漫,他轻吹着,看着烟雾缭绕,没将那曾依赖的味道吸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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